黑色門扇擋住嘩啦啦的水聲, 曹硯站在洗手間門外,聽著裡麵的水聲從有到無,不一會之後又聽到吹風機響起的聲音。
在吹風機不斷嗡嗡響的時候, 他又抬手在門板上叩了兩下, 裡麵的人還是不理他。
等裡麵的嗡嗡聲消失, 門扇從裡麵被打開, 奚溪頂著一頭蓬鬆的頭發,定住身子, 微仰頭看了曹硯一眼。
曹硯身形高大,把她堵在門裡, “我再跟你解釋一遍,你聽好啊。我是聽你說她在那個世界有了喜歡的人,我才這麼做的。而且聽她說的話,她完全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我也隻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我不能和她那麼耗下去, 她就賴在我這裡不走, 就想看我痛不欲生的樣子。所以,我就想出了這個招, 是有點欠, 但結果也試出來了,她根本不喜歡我,還挺惡心我的, 不信你再看看她給我的回複, 最後還給我拉黑了呢……”
奚溪還是微仰頭看著他, 然後伸手在他腰裡推一把,把他推開,不說話往房間回。
怪不得貝奚溪罵他惡心油膩,原來他乾了這種事情。被自己不喜歡的人這樣騷擾,確實挺惡心挺油膩的,讓奚溪想起網上的一個段子——
讓我們一起學直男癌叫:
美女,美女,美女在嗎?
美女發張自拍看看。
美女多大了?還在上大學嗎?
美女這麼小就化妝呀?化妝不好,你還是素顏好看,我喜歡素顏的女人。
美女,會做飯嗎?會乾活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希望你,不化妝。
美女,發個手看看,發個腳看看,發個腰看看,發個嘴看看。
美女你真漂亮。
美女交個朋友。
美女,美女,美女,怎麼不理人呀美女?
美女?
腦子裡想著段子,嘴角壓著一點笑意,腰背打得很直地走回房間。
曹硯跟在她身後,走到她旁邊的時候,她把嘴角那一絲笑也給抿掉了,看他一眼:“乾嘛一直跟著我啊,你去洗澡啊。”
曹硯不知道她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更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他吱唔兩聲,“我……你不消氣我敢去洗澡嗎?你都沒讓我跟你一起洗……”
奚溪去床上坐下來,看他一眼,“你洗完澡我們再說。”
沒有辦法,曹硯隻能先去洗澡。
奚溪穿著黑色小吊帶和黑白條紋薄布料短褲,靠在床頭看手機。肚子腰往下橫搭一點被子,又長又白的腿露在外麵,打開房間的門往裡一看,最吸引人目光的就是她的兩條腿。
曹硯反手關上門往床邊去,挨到奚溪旁邊蹭著坐下來,伸頭就要往她脖子裡埋。
奚溪笑一下推開他,“我還沒說不生氣呢。”
曹硯把她抱進懷裡,目光掃過看到她吊帶領口下的洶湧,沒穿內衣,目光裡不自覺起了薄霧。
他抱著奚溪不鬆手,一副心思不良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睛,問她:“非得把我打進醫院,才能消氣?”
奚溪瞪他一眼,“給彆的女人發那種話,不應該把你打進醫院嗎?”
“該。”曹硯不敢有微詞,“以後再也不敢了。”
奚溪還是把他往旁邊推,但已經繃不起生氣的表情。她笑一下忍一下,發現曹硯那麼大身架子她推不開,便伸手掏他腰窩撓他肚子。
曹硯被她撓得笑起來,一邊躲著一邊也沒鬆開自己抱著她的手。
然後他的手往下一摸,在她腰裡抓了兩下。
奚溪也被他鬨得笑起來,她也是個怕癢的。生氣不生氣,道歉不道歉的事就翻篇不提了,兩個人你撓我一下我抓一把鬨得不可開交。
奚溪鬨不過他,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拽被子往被子裡躲,要和曹硯之間隔開距離。
曹硯貼著她,鬨著鬨著卷起被子把她壓到了身下,眼神碰上,兩個人一起安靜了下來,歡鬨的氛圍瞬間變成了火熱曖昧,兩個人的心思很默契地同時旖旎了起來。
曹硯低頭在她嘴唇上親一下,很溫柔,跟她低聲說話:“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從哪一刻變成貝奚溪的?”
奚溪躺著不動,每次曹硯趴在她身上壓著她,都不會實實壓在她身上,他要不撐著,得把她壓斷氣。但反過來,如果奚溪趴在他身上,就會直接趴上去,不會用手撐。
這件事她不用思考,跟曹硯說:“去會所那天晚上,貝奚溪從摔了下去,你在樓梯下看到的趴著的人,是我,而且……”
“而且什麼?”曹硯看著她的眼睛。
現在兩個人之間基本沒有了秘密,屬於坦誠相待,奚溪也就直接跟他說:“而且,這個世界原本對於我來說,是一本,的男主角是你,女主角是殷寧,女配是貝奚溪,我就是穿成了惡毒女配。”
曹硯挑挑眉,現在接受能力超強,“的內容就是殷寧說過的故事?”
奚溪點一下頭,“所以……殷寧她是重生的……”
眉心蹙一蹙,曹硯覺得信息量太大,半天說出來一句:“穿書、重生、還有那什麼係統,這不都是電視劇裡才有的胡扯淡的東西嗎?”
“對啊。”奚溪笑起來,“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裡呢嗎?你對自己的存在有什麼誤會?”
曹硯的眉心還是沒舒展開,“要不我明天再去廟裡拜拜?太邪了。”
奚溪曲腿隨便頂他一下,“誰邪?”
“我邪,我自己邪。”曹硯投降。
奚溪也有話沒問他的,既然又跟他聊起來這些詭異的事情,她自然把自己沒問的那個問題也拿出來問,“我的號碼不是貝奚溪告訴你的,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曹硯動一下胳膊,換個支撐方式,“有一天晚上我問你要號碼,你發給我一個,然後點了撤回,又發了另一個,你忘了?”
奚溪驚訝,“你保存了?”
那是她下意識發的自己的號碼,發完後意識不對,就撤回重新發了一個,後發的是貝奚溪的號碼。
“嗯。”曹硯笑,“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
“哼。”奚溪不讓他得意,“那還不是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
曹硯抬手捏她的臉,“你這麼可愛,我當然要懷疑了。”
看他這麼會說話,就算了,不跟他計較這麼多。
他們又保持著這個姿勢聊了點彆的,曹硯握上她的腿,想起來另一件事,跟奚溪說:“還記不記得剛開始,兩個房間中間的牆被拆了,我出去住了幾天,有一天晚上突然回來,打開房門一看,你就架著兩條腿靠在牆上,你知道有多勾人嗎?”
奚溪當然記得,但她沒接話,曹硯自顧自又說:“我都還沒說話,你開口就管我叫爸爸……”
曹硯說到這打住,然後突然低頭埋到奚溪脖子裡惡意地舔了一下,低聲說:“今晚要不要再叫來聽聽?”
奚溪癢得笑起來,臉蛋微紅,曲腿頂他,“變態。”
“變不變態待會就知道了。”曹硯直接勾下她黑色小吊帶上的肩帶,往下使勁一扯,埋頭下去。
奚溪不自覺抱住他的頭,再想說什麼已經說不出來,隻剩下細到支離破碎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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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溫度到了晚上也不見降多少下來,即便開著空調,一場運動下來,身上還是汗意涔涔。
軟薄的被子早被揉皺成一團,掛了大半在床下,鋪到地毯上。房間裡有很濃鬱的歡愛過後的味道,垃圾桶裡裝著狼藉。
兩個人一起又去衝了把澡,才回來睡下。
第二天奚溪有通告,出去工作,曹硯也正常上班。
曹硯現在是比以前忙了很多,出去喝酒鬼混飆車打遊戲的時候不多,餘下有時間要陪老婆。
而婚禮的事情也還在繼續籌備,策劃案設計稿都沒有什麼問題並且已經簽了字,剩下就是到時間布置場地,等到日期舉行婚禮就行。
婚禮過後,自然就是蜜月旅行。
奚溪要辦婚禮的事早跟Andy姐那邊商量過,所以她的檔期安排也都錯開了婚禮和蜜月旅行那段時間。其他時候工作排得還是相對滿,但撞了日期的工作,能提前的提前,能取消的取消,能拒絕的拒絕,總之不能出現撞檔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