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花房裡全是起哄和祝福的歡呼,花瓣被灑得滿天都是,落在奚溪的白紗上,落在兩個人的嘴唇邊,曹硯鬆開嘴唇一含,把花瓣含進了他和奚溪的唇瓣之間,清香繞齒。
漫天五彩的花瓣落儘,禮堂裡的氣氛早變得異常熱鬨喜慶。
奚溪把背對排起橫隊的人,把手裡的捧花扔出去。聽到身後的人哇哇地叫,她轉身一看,那束不偏不倚落在了周遲的懷裡。
周遲有點懵,然後說了句:“哇,壓力有點大。”
大家哄笑。
奚溪和曹硯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陪著大家鬨,留下和各位嘉賓合照了照片以後,回到化妝間繼續換裝換禮服,接下來的晚宴也並不輕鬆。
晚宴自然就是吃吃喝喝,但奚溪要陪著曹硯各處敬酒。
而整個晚宴氣氛最爆的時候,是紀思南上台唱了首歌。之前的風頭都被四大伴郎搶光了,他身為賓客,也就隻能搶槍晚宴上的風頭了。
整座島的熱鬨,也幾乎是整夜的。
鬨起來的年輕人,幾乎都是到了次日淩晨才回各自的房間睡覺。回去是回不去了,所有賓客都要在酒店住一晚,等婚禮結束,再一起離島。
而婚禮結束後,奚溪累到幾乎要癱,連蜜月旅行的興致都打了折扣。
她躺在酒店的新房裡,趴在曹硯胸口,翹著頭問他:“蜜月旅行還去嗎?”
曹硯看看她,“去啊,當然要去。”
奚溪嚎一聲,“好累。”
曹硯攬著她的腰揉兩下,“堅強一點。”
奚溪給他翻了個很堅強的白眼。
早就計劃安排好的事情,蜜月旅行當然不會因為累一點就取消。
奚溪和曹硯商量好了,約莫一周的時間,但不會一周都在外麵玩,太累了。勞逸結合,要玩就玩幾個刺激的,其餘時間就吃吃喝喝休息休息。
而他們商量下來的刺激的項目,其中一個是跳傘。
想去跳傘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之前兩人老一起玩吃雞,手機上跳傘跳多了,就想真去跳一下。
這種過於刺激的項目奚溪都沒怎麼玩過,她很想去,但是又不敢,後來看曹硯很淡定,自己也就假裝淡定說自己完全可以接受。
於是婚禮結束之後,稍作休息他們就開始了自己的蜜月之旅。
跳傘這項行程放在蜜月的最後一天,之前幾天也去潛水衝浪玩了些彆的。
之前幾天玩的幾項已經足夠刺激了,但都沒有跳傘讓奚溪覺得那麼怕。想想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直接腿就有點軟了。
當然,奚溪才不承認自己怕。
到了計劃好的當天,奚溪跟著曹硯,按照預約好的時間去到俱樂部。
在接受培訓的時候奚溪還覺得挺有信心的,也記住了出艙的時候該怎麼樣,自由落體的時候身體要成香蕉形之類。但真正到簽文筆的時候,她又有點害怕了起來。
什麼合同,就是一生死狀!
害怕歸害怕,但是都鼓起勇氣來了,生死狀自然也就鼓起勇氣給簽了。
簽完後換跳傘服,然後一組五個人上飛機。五個跳傘的人,除了奚溪和曹硯,還有兩個人是西班牙人,剩下的一個是俄羅斯的。
除了五個跳傘的人,還有五個教練,以及攝影師。
飛機機艙不大,飛機在跑道上滑跑的時間也很短,從飛機離地那一刻奚溪就在緊張。她抓著曹硯的手,一直深呼吸,跟他說:“我現在後悔可以嗎?”
曹硯被她逗得笑,“不是說不怕嗎?”
奚溪又深呼吸一下,“我在吹牛啊,你看不出來嗎?”
曹硯還是笑,“你演技太好了,我真沒看出來。”
奚溪給他翻一個白眼:“……”
越說越緊張,她就不說這個了,她問曹硯:“我的妝夠不夠濃?有沒有花?”
曹硯根本不太懂妝容上的事,但還是說:“挺好的,完美。”
奚溪強迫自己鎮定,“我聽人家說,得抹個大濃妝,拍出來的照片才好看。”
真的是,什麼時候不會忘了讓自己看起來美美美這件事。
奚溪和曹硯在說話,另外兩個中國人也在說話。
就說著話的功夫,飛機已經慢慢升到他們試先挑選好的高度。
奚溪很緊張,但好死不死她要第一個跳。教練把她扣到自己身上,把她帶到機艙門邊。
她到了機艙門口就慌了,回頭跟曹硯說:“哥,哥,我害怕啊!”
“彆怕,勇敢一點!”曹硯給她打氣,為了緩解她的緊張心理,還故意跟她說了一句:“想好跳哪裡啊。”
奚溪基本是被教練給強硬帶出機艙的門的,在落下的瞬間,奚溪喜感地喊了一句:“跳P城啊!”
最後的“啊”被突然而來的風的壓力封進了嘴裡,奚溪覺得自己正張臉都被風吹扭曲了,看到攝影師飄在自己麵前,滿腦子都在咆哮——你彆拍啊!都醜成鬼了吧!
而傘包打開之後就舒服多了,可以慢悠悠地欣賞底下的風景。
高空俯瞰,景色永遠是遼闊壯美的,會讓人的心情跟著一起開闊快意起來。
等到著陸的時候,奚溪基本已經完全不怕了,相反覺得很刺激很爽。但她還是覺得腿有點軟,走哪都拉著曹硯的胳膊,幾乎要掛到他身上。
在等自己的照片和視頻休息的時候,曹硯帶著奚溪去給教練塞了小費。錢和寫了祝福的便簽一起,放到寫著自己教練名字的盒子裡。
拿到視頻和照片以後,看到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醜,相反還挺好看的,奚溪又樂了。
一個酷愛美美美的小公主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了。
跳完傘後的中午,奚溪和曹硯還是去吃了西餐,一桌子的牛排鵝肝大蝦。
奚溪口味不挑,對中餐和西餐的接受能力都差不多。也因為之前醫生說她太瘦了不能節食過度,現在曹硯吃飯基本都會看著她,絕對不會讓她吃兩口就丟下碗筷。
雖然工作很重要,但身體更重要。
不胖不瘦,摸起來肉肉的才好,瘦成火柴胳膊筷子腿,也不見得多好看。
蜜月最後一天的下午,沒有特彆的行程。奚溪和曹硯在酒店裡呆了半天,到傍晚的時候去酒店附近的海邊逛了逛,踩著沙灘,撿撿貝殼。
奚溪戴著帽簷寬大的沙灘帽,穿著花色鮮豔的吊帶連衣短裙,光著腳走在濕噠噠的細沙裡。
海水撲上來,沒過腳踝,在小腿上掃起絲絲涼意。
她回頭衝曹硯笑,抬手勾一下墨鏡,發現曹硯正在她後麵給她拍照,沒有跟上來。
既然他在拍照,她就直接擺了一下回眸一笑的姿勢,生動可愛。
擺完了直接轉過身來,正對著他,“很好看嗎?”
曹硯沒說話,把手機直接塞進沙灘褲裡。
奚溪和他之間隔了約莫十來步的距離,在他往奚溪麵前走兩步的時候,奚溪對著他說了停。
現在夕陽落了一小半在海平麵下,正是海邊晚霞最盛的時候。
奚溪沒讓曹硯把他們之間的距離走完,自己踮起腳尖往前走兩步,然後突然跑起來,跑到曹硯麵前往他身上一跳,夾上他的腰。
和上次靈魂換回來之後到貝家接她一樣默契,曹硯接住她的身子,托穩她腿。
曹硯力氣大體力也很好,完全抱得住她,而且可以抱很久。
奚溪抱著他的脖子,湊在他麵前,距離很近地看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說:“一輩子哦。”
“不要。”曹硯搖搖頭,奚溪有點不高新地嘴巴微微一抿,他又說了句:“很多輩子。”
奚溪臉上的表情又變了,忍不住笑起來,抿著一點甜意在嘴角,眼睛裡閃著微光,把嘴唇壓到他的嘴唇上。
壓在海平麵上的夕陽似乎往上跳了一下,在兩個人唇瓣貼合的地方閃出耀眼的餘光,描摹出相擁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