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愣,他剛剛還以為德妃的胎兒被誰害了,沒想到竟是親熱間動了胎氣?從前他們也不是沒這麼胡鬨過,德妃肚子都好好的,怎的這回就出事了?他皺起眉命其他人退下,盯著太醫沉聲問,“婦人孕期可是不能行房事?”
太醫冷汗直冒,結合德妃的情況斟酌著說:“回皇上,孕婦最好以靜養為主,雖然醫書有說避開前三月、後三月行房無礙,但出事的也不是沒有。”
康熙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坐擁三宮六院,這麼多年可從來沒留宿過孕婦的房裡,之前就算留宿德妃身邊也沒想過做什麼,還是德妃說問過太醫,他才起了心思。再加上德妃時不時的撩撥,花樣又多,他哪裡還忍得住?怎麼如今太醫卻說不能行房事?
這到底不是什麼光明的事,康熙也沒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知道德妃要靜養之後就擺擺手讓太醫退下了。回到寢室,他再次上床就沒了之前的親密。
德妃心裡一個咯噔,露出愧疚的神色道:“皇上,都怪臣妾。”
康熙把她摟進懷裡,溫柔地道:“是太醫沒跟你說清楚,你一個女人家本來也不好細問這些事,睡吧,好好休息。”他還記得太醫說不能過於激動,所以尋常的親吻揉搓也都省了,就怕害德妃再動胎氣。不過是清心寡欲一些,他沒什麼忍不了的。
兩人很快睡去,蘇圓圓卻還沒走。待德妃熟睡之際,蘇圓圓飄到她麵前伸手點在她眉心上。德妃也是精神力很強的,不過不是修煉的那種,程度隻能達到敏銳分辨周圍人的情緒喜惡,在蘇圓圓麵前毫無抵抗之力,瞬間就被激發了心中的怨恨不甘,激發了內心深處最醜陋的一麵。
蘇圓圓揮揮手將康熙弄醒,再次飄回了房頂。接著康熙就發現德妃在做噩夢,他本想叫醒她,沒想到竟聽她咬牙切齒地說:“佟佳婉嫻,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康熙瞪大了眼,坐起身定睛去看德妃。德妃滿臉猙獰和平時的溫柔賢淑截然相反,這讓康熙皺緊了眉,臉也沉了下來。他本就多疑,如今見了德妃這般哪有不多想的?他不叫人也不叫醒德妃,就在旁邊聽著看著。
德妃尚未清醒,隻顧發泄心中的怨氣,狠毒地說:“養不熟的白眼狼,害死弟弟。胤祚,額娘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這個冷血的皇宮,隻有我能笑到最後!”
“你們看不起我,總有一天我叫你們跪在我麵前求我!”
德妃的聲音斷斷續續、時高時低,康熙並不能完全聽清楚,但單就聽清楚的這幾句就足以令他對德妃的印象完全崩塌。這還是那個解語花一般的女子嗎?這還是那個能讓他身心放鬆的女子嗎?她心裡居然連兒子都怨,還想讓那些妃子都跪地求饒不得好死,那對他呢?他從前對她不甚好的那段日子,她就沒有一點怨言?
康熙隻覺得這段時間是瞎了眼,德妃哪裡純善美好,她分明也有心機,而且心機深沉得連他都沒發覺,這豈不是比其他宮妃更可怕?虧他還以為找到個一心愛他心地善良的女子,如今看來這“愛”也要大打折扣!
德妃用了好幾年才在康熙心裡塑造了好形象,但康熙一旦起了疑心,這感情收回得也比旁人更快。他冷著臉叫李德全更衣,半夜就帶人從永和宮回了乾清宮。這可是極打臉的行為,各宮很快就收到德妃觸怒康熙的消息,要打聽內情卻是什麼都打聽不到的。
德妃也已經驚醒了,她雖不知如何惹到了康熙,但想到剛剛心中的恨意,不難猜測她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臉色發白,卻並未驚慌,在屋內踱步片刻,命心腹點燃了一種刺激人發狂的香,用來熏她的貼身之物。她摸摸肚子,低聲道:“額娘不得不這麼做,苦了你了,待額娘查清楚是誰所為,定為咱們娘倆報仇!”
之後沒多久她就動了胎氣,大張旗鼓地傳太醫。太醫仔細查看後,找出那藏得極其隱蔽的害人之物,連忙報給了康熙。康熙想到當時德妃確實和平常大為不同,震怒非常,當即下令徹查。
蘇圓圓看著熱鬨起來的後宮,拍拍手笑道:“這麼個沒有攝像頭的封建社會,簡直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