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鄒文靠近的時候,像個猛獸般冷不丁衝出去,一把就捂住了鄒文的嘴,將人拖到林子裡拿隨身帶的麻袋套住,接著砂鍋大的拳頭毫不留情地砸上去,一下又一下,打得鄒文從拚命掙紮到蜷縮不動,他還是不肯停下。
徐向東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才上前一把拉住他。他身高188,比徐向前還要高3公分,雖然看著比徐向前瘦,可拉住徐向前的手,徐向前就掙脫不了打不下去了。
徐向東蹲下大致看了看鄒文,拉著徐向前就快速往回走。徐向前回過神來,停住腳眼眶就濕了,“東子,你說這是為啥?我徐向前有啥對不起她季蘭的?她要給我戴綠帽子?我以後在村裡還咋抬得起頭?當初我要娶她,媽就不同意,是我蠢,不肯聽媽的話。”
徐向東雙手插在褲兜裡,淡淡地道,“哥,做錯事的人不是你,你管彆人說啥?你要不願意看見季蘭就跟她離婚,以後總能遇到好女人,就算你繼續跟季蘭過,她以後也不敢往你頭上爬。你要實在不想呆在村裡,咱還能去縣裡、去市裡,人總是能找到路走的。”
徐向前雙手抱頭坐在田埂間,抹了把臉,聲音悶悶的,“從小到大你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好像什麼都能解決,不像我,遇到這個事就好像天塌下來一樣。去縣裡、去市裡,我想都沒想過,離婚……她已經跟了我,我不要她,她一個女人以後咋辦啊?”
村裡就算天天打架的夫妻都是過一輩子的,哪有離婚的呢?季蘭也沒跟人偷情,他因為這個事離婚不是毀了季蘭嗎?做丈夫不是這樣做的。
徐向東也知道這個年代的人想法跟現代不一樣,一般就算有出軌也很少有離婚的,所以他不多勸,看看天色打了個嗬欠,“我就是給你個建議,你想咋過還是你自己決定。但是我跟你說,你要是為了這些想法把自己弄得痛苦不堪就沒意思了,人活一輩子不過幾十年,為啥不讓自己過舒坦點?這次就當吃一塹長一智,哥你以後可彆再被人騙了,多聽媽的話,咱媽多精明啊,說的準沒錯。”
徐向前點點頭,“是該聽媽的話,以前咱家可從沒出過不好的事。”
“走,回去睡覺,彆待會兒彆人發現咱們,明天又是一樁事。”徐向東留意著附近的動靜,拉著徐向前挑小路跑了回去。村民們睡得正熟,除了有幾隻狗叫喚兩聲,還真沒人發現他們半夜出去了。
第二天鄒文被發現昏迷在小樹林裡,又一次驚動了整個村子。季大偉看他鼻青臉腫的,趕緊叫季愛黨帶人給送去了衛生所,不過心裡卻很痛快,直覺是女婿給女兒出了口惡氣。彆人也是這麼想的,上工時還有好多人往徐向前身上瞄,想看出點什麼來,可徐向前一點情緒沒漏,他一直這樣,表情很少,倒是正好顯得很坦然。
不過大家就算猜著是他做的,也沒人說他過分,畢竟他可是受害者呢,不管季蘭跟鄒文有啥牽扯,鄒文不清不楚地叫著“蘭蘭”大家夥可是都聽見了,徐向前收拾鄒文不是應當的嗎?大家就是沒想到徐向前還懂得背地裡套麻袋,不過想想他二弟那油滑的性子,又覺得正常得很了,肯定是他二弟教他的。
季蘭一聽說這件事就跑來找徐向前,可是不管她說什麼,徐向前都當沒她這個人。周圍的村民都往他們這邊看,季蘭實在受不了那種鄙夷的目光,灰溜溜地扛著工具挖水渠去了。
她上輩子當姑娘和嫁人都沒怎麼乾過活,頂多做做飯,掃掃屋子。後來嫁到瘸子家被瘸子媽磋磨,也就是下地乾活和收拾家裡,還從來沒乾過挖水渠這麼累的活。她早上求了季大偉許久,季大偉也不同意給她免了,一個是不累不算罰,容易讓人說他偏私,還有一個是季蘭埋怨她媽那些話實在讓人寒心,她不是怪他們不教好她嗎?那他這次就好好教教她,叫她長個記性。
季蘭彎著身子乾活,才半小時就滿臉汗水,胳膊酸得使不上力,眼淚一下就止不住了。這才一天她就聽見不少人小聲議論,說她不檢點,說她眼瞎瞧上鄒文那個混蛋,說她嫁人還不安分。這些話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她好心一下子又回到了上輩子被鄒文拋棄那時候。
鄒文!又是鄒文!他就是她的克星,居然連她壓低了聲音都能聽出來是她,從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了解她?兩輩子都被他搞錯了名聲,季蘭又是氣又是恨,發誓有機會一定要狠狠報複回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回到徐家,她說什麼都不能失去徐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