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紅著臉色厲內荏地瞪他一眼,然後埋頭像小炮彈一樣,急匆匆往前疾走。
袁歌腿長,稍微加快一點速度,就能跟在她身邊。
一路到了家。
進屋以後,安恬沒有衝進臥房躲起來,反而是冷靜了下來,坐到沙發上,招呼袁歌:“你過來,咱們談一談。”
這事兒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安恬認為必須把一切都掐死在萌芽狀態中。
她絕不會讓自己深陷無望的單方暗戀這個泥淖中。
獨自悲傷不是她的風格。
袁歌本來就是想跟她談談,見狀,自然順從地走了過來,不坐對麵安恬給他留下的單人沙發,而是挨著她坐在旁邊。
安恬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袁歌跟著挪。
安恬回頭瞪他,繼續往旁邊挪,“靠這麼近乾什麼,不知道你身上很熱嘛!”
那之前親在一起的時候怎麼不嫌熱。
有些委屈地看了她一眼,袁歌到底沒繼續跟著挪了。
“咳,”雖然沒領悟到那一眼的精髓,卻不約而同也想到了下午縮在他懷裡的畫麵,安恬不自在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抬頭挺胸,雙手搭在腿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切如常。
然而她忘了平時自己可從來不會坐得這麼端正乖巧。
“剛才,你有沒有體會到瀕死的感覺?”
袁歌眼瞼一垂,視線落在了安恬唇上,“嗯,有啊。”
老實話。
當時他確實是有瀕死的飄忽感,整個人神魂都要離開軀體似的飛向天際。
安恬搭在大腿上的手指頭開始不受控製地動彈起來,“那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袁歌眉心一跳,抬眸看著她:“比如說?”
“比如.....”安恬皺眉,苦惱地琢磨位麵交易器的出場方式。
她也不知道啊,自己也沒體驗過,又很少看,讓她現場編幾個,真有點兒為難人。
袁歌卻不等她琢磨出兩個“比如”來,忽然一反常態地主動出擊:“下午我表現怎麼樣?親得你舒服嗎?”
“???!!!”安恬像隻受驚的貓,渾身一震,瞪圓了眼睛看他。
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袁歌目光灼灼,似充斥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勾纏得安恬屏住呼吸,偏偏視線卻被鎖著挪不開:“我親你,你好像很享受,沒有反感。”
“所以,恬恬,你也是可以接受我,喜歡我的,對嗎?”
安恬:“ ”
大腦一片空白,連個句號都沒有。
看似溫吞老實的袁歌此時卻像潛伏多年,終於尋到機會,驟然出擊的獵手。
果斷大膽的同時謹慎地放開渾身上下從裡到外的感官係統,將獵物裹在自己的感知網裡,不放過一絲一毫她散發出來的任何信息。
宕機的安恬下意識變成複讀機:“喜、喜歡你?”
袁歌摘下眼鏡,轉身離開沙發,以單膝跪地的姿勢蹲在安恬麵前,一手試探著牽住安恬的手,既是增加身體的親密接觸,也是防止她半路逃跑。
另一手則是張開五指插入頭發中,將劉海往後撥弄,讓自己飽滿的額頭疏朗的眉眼沒有遮掩地露出來,用儘男性求偶的本能,毫無保留地向她展現出吸引力。
袁歌知道,安恬喜歡他這樣。
每次拉他當“男朋友”的時候,都會摘下他的眼鏡,撥開他額前碎發。
果然,安恬的目光被他完全吸引了過來。
“是啊,恬恬,我們不是親兄妹,戶口都不在一起。說是兄妹,其實更是青梅竹馬。”
“所以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哪怕隻有一點點,我也願意付出全部的愛作為交換。
“青梅竹馬......”安恬目光呆楞地看著他,片刻後,一點點恢複清醒。
眨了眨眼,安恬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神態,“你要我,喜歡你?”
袁歌點頭。
安恬想要抬手咬指尖,可雙手卻不知何時被他合攏雙掌捧在了手心裡。
於是她隻能皺著眉,接著說:“讓我也喜歡你?所以說,嗯......你喜歡我?”
不是有暗戀的小姐姐嗎?難道就是因為親了一下,袁歌這家夥就火速移情彆戀了?
也太不靠譜了叭!
看不出來啊,你這個老實人,還有渣男的潛力!!!
安恬隻覺得自己剛才的滿腔心動喂了狗,氣呼呼地一把甩開袁歌,抬手就往他額頭上拍了一巴掌,說話的聲音猛然震天響:“好哇袁歌,你竟然想渣我!!”
被一巴掌拍得往後坐倒在地的袁歌滿臉茫然:“什麼?我不是,我沒有......”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忽然表白現場變成渣男批&鬥會?
還有,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想渣妹妹?
我、我隻是想親她,想抱她,想跟她結婚生娃生二胎,而已。
安恬已經原地爆炸了,站起身雙手叉腰,在旁邊原地轉圈,既有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又有“兒子變壞居然不是乖乖兒子”的心酸惶然。
——到底是我哪裡沒教養對,讓兒子偷偷學壞了?
——這種情況下,我應該實施棍棒教育還是思想品德教育?
袁歌就坐在地上,仰著頭,看她困獸一樣糾結來猶豫去,時不時還要給他甩來一個“你怎麼是這種人!”的怒目而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