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包括楚遊都默默看了看他,眼神裡露出無語之色。
外麵天色暗沉,看起來像是要天黑了,可實際上卻是上午十一點多。
車直接把楚遊送到了單元樓門口,楚遊告彆三人,冒雨衝進樓道裡,一邊爬樓一邊給奶奶打了個電話,說下午晚一點會過去看她。
目前楚遊還是租房住,電梯公寓,不過她就在二樓,等電梯的時間就夠爬上去了。
聽說她要來看自己,楚奶奶很高興,不過高興完了,又憂心忡忡地問:“小遊啊,你最近忙不忙啊?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不然還是在家多睡睡覺吧!”
楚奶奶幾年前去北市做了手術,手術很成功,但到底人年紀大了,在肝上動了刀,身體更加脆弱。
楚遊上的G大,一所有名的公安大學,從大一到大四,學業都很繁重。
後來還考了研多讀了兩年。
在準備直升博的時候,楚奶奶一個人在家摔了一跤,要不是當時有臨時保姆過去工作,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楚奶奶,而後及時送至醫院,楚遊恐怕就要提前失去奶奶了。
這件事讓楚遊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心神不寧,奶奶不在自己視線範圍內,久了就會心浮氣躁。
當時楚遊都準備放棄人生目標,轉去領個文職,以便有更多時間陪伴奶奶。
楚奶奶知道後,自己就跑去找了家療養院,都找好了才跟楚遊說。
“當警察,就該為老百姓多做實事,你成績這麼好,學了這麼多東西,不用到實處,就是辜負了學校,辜負了社會,辜負了黨跟領導對你的培養!”
楚奶奶是個堅定的愛國老百姓,其他方麵都很聽孫女的話,可在這件事上格外倔強。
楚遊想著這樣也不錯,實地考察多方走訪確定這家療養院不錯後,就交了費,讓楚奶奶搬了進去。
雖然楚奶奶總說她在那邊有一群能說話能納鞋墊打發時間的老姐妹,讓楚遊不用總過去看她,楚遊還是知道她會想念自己,所以有空的時候都會過去看看她。
時間多一點,就多陪陪她。
時間少一點,總也要讓奶奶看見完好無缺的自己。
到家後楚遊沒急著去洗澡,隨便換了身睡衣就進廚房,隨便給自己住了碗白水青菜麵,冰箱裡連個雞蛋都沒了。
楚遊剛從上一起案子裡抽身,原本是有兩天休息時間的,可聽說南區這邊發生了連環殺人案,總隊要抽掉一個專案小組過來,她就主動申請加入了。
不過往好處想,至少昨晚上她睡了個飽覺,今晚熬夜也不用怕猝死了。
從換下來的衣服堆裡找出手機,在網上超市下單,添置了一些必備品,楚遊這才進浴室洗澡。
熱水從頭到腳這麼一淋,加上肚子裡也有了貨,楚遊這才感覺自己真正活了過來。
貪戀溫暖,楚遊多衝了會兒澡,自然不知道就在自己回來後不久,一輛黑色的車低調地停靠在了她樓下。
李栝身上也全濕了,不過因為有助理擋著,隻濕了小腿以下。
他就是外聘的外傷專家,用不著像彭法醫那樣加班加點緊急乾活,有充足的時間回家換衣服休息休息。
不過跟其他人分開後,李栝卻沒回家,而是開上自己的車,鬼鬼祟祟溜來了這裡。
比起當初才十八歲的少年,李栝現在在醫療界有了名氣,也有了自己能動用的人脈。
加上已經知道楚遊現在的職業身份,要找人,還是很簡單的,隻幾個電話打出去,很快就拿到了楚遊的住址。
至於其他信息,李栝還沒查,也沒敢查。
都七年過去了,鬼知道她是不是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坐在車裡,李栝煩躁得想抽煙,可翻遍了車裡的儲物箱,自然找不到這玩意兒。
――平時李栝高冷得連蚊子都不敢靠近,誰敢在他車裡落下煙這種玷汙他“神性”的東西啊。
最後隻找到個棒棒糖,很久不吃糖的李栝死死皺著眉,把它剝開塞進嘴裡咬得哢哢響,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在咬某人的骨頭。
雨勢從暴雨轉成了中雨,砸在車頂上噪音很大,外麵幾乎沒有人影。
明明這個時候,他應該躺在家裡的浴缸裡,享受熱水的包圍,再吃上一份暖呼的午飯,結果他在這裡乾什麼?
聽雨賞景?
是腦子抽了吧?!
恨鐵不成鋼地抬手給了自己腦袋一巴掌,李栝雙手搭到方向盤上,目視前方,自言自語:“老子現在就要回去,是被窩不夠暖還是虛擬練習室不夠爽?”
雨幕中,一輛撐著雨棚的電動車從他車旁經過。
一個穿著藍色外套的男人撐著雨傘,拎著一大包東西,埋頭飛快地跑進了12棟一單元的單元門裡。
李栝心頭一跳,馬上忘了自己剛才說的話,伸著脖子往單元門裡瞅。
‘就、就進去躲下雨,又不上去,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出來,是吧?’
用傻子都不會信的借口說服了自己,李栝咽了口唾沫,推開車門果斷跑了進去。
到了裡麵,李栝就不自覺豎起耳朵去聽二樓的響動。
樓道門是開著的,他如願以償聽到了聲音。
先是敲門聲,然後就是一個年輕男人笑著跟她說話的聲音。
“姐,你剛從外麵回來啊?”
沒聽到她的聲音,可李栝卻整個人都不好了。
喊得這麼親熱,這他媽誰啊!
李栝就覺得自己是個絕世大傻逼,當年被甩了,現在人家都當不認識你,你丫還眼巴巴地跑來,是想乾什麼?想被人嘲笑戲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