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仲寒像是直麵一條咆哮而來的白龍,甚至產生了幻聽,耳邊似有龍吟。
說來話長實則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
仲寒衣服被徹底拍碎,下一瞬白綾就鋪著藥將他裹了個結結實實,隻露出腦袋跟腳丫子。
阿羅收了手,上下看了看,確定每一處傷都裹上了,這才滿意點頭,“好了,睡一覺,外傷應當就能全部消掉了。”
至於內傷,咳,反正看不見。
阿羅帶著滿心期待而去,徒留仲寒滿臉空白地躺在竹榻上,目光怔怔望著屋頂。
總覺得,仙女妹妹,有哪裡不太,對?
仲寒陷入迷茫的懷疑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第二日,阿羅帶著滿腔期待而來,卻見仲寒臉色扭曲。
看見她漫步而來,仲寒卻顧不得欣賞仙女妹妹的仙姿玉顏,而是雙眼放光,迫不及待大喊:“仙女妹妹快給我解開!我我我急!!!”
昨天隻顧著去自我懷疑去了,直到半夜被尿憋醒,仲寒才發現自己被裹得太緊,根本動彈不得!
憋啊夾啊,終於熬到了天亮,現在看見阿羅,仲寒看見的不是仙女了,而是放水的舒暢感!
阿羅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遲疑地站在了門口,“你急什麼?”
仲寒:“???!!!!”
憋紅了臉,終於,仲寒崩潰了,低頭了,懊惱地夾著腿呻&吟,“我急尿啊!!”
阿羅:“......噢。”
阿羅彈指間一道真氣打出,緊緊裹在仲寒身上的玉綾就碎開了。
又是一道白花綻放,可惜仲寒顧不得欣賞這份美,匆忙間眼疾手快抓住一截白綾往腰上一裹,勉強遮住了前麵重點以及後麵半個屁股,一溜煙就躥了出去。
廢話,尿急起來真的能憋死人的!
光屁股都顧不上了,睡他奶奶的還能欣賞美啊!
從未與師傅以外的其他人接觸過,阿羅也沒覺得仲寒這種行為有多唐突或無法接受,反而好奇地轉身,睜大了眼一眨不眨盯著仲寒看。
啊,原來男的胸口上那麼小啊,怪不得醫術中說負責給孩子哺乳的是女子。
阿羅也曾見過秘籍醫典中關於男子的軀體圖,可那都是為了輔助了解男人穴位脛骨的,全都是肌肉線條或穴位走勢圖,並沒有如此立體的描繪。
發現了一處“不一樣”,阿羅繼續觀察。
仲寒站在院子邊上放完了一泡長長的水,有種終於從地獄活著回到人間的新生之感。活著真好!
能隨便撒尿放水真好!
放完了,舒坦了,這時候腦子才終於騰出想仙女妹妹的空間。
仲寒渾身一僵,臉上爆紅,忽然很想一頭紮進地縫裡,再也不要出現在仙女妹妹麵前了。
然而這顯然行不通。
且不說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墜崖墜到哪兒了,放眼望去,全是綠油油一片,森林根本就看不見儘頭。
仔細一聽,遠處還時不時傳來虎嘯,昨晚上好像還有狼嚎?
這種深山老林裡,隻冒出來一條毒蛇就能要了他的小名。
糾結來糾結去,仲寒頹然長歎一聲,選擇屈服在命運這個小妖精手心裡。
算了,仙女妹妹什麼的,看看就得了,還是小命要緊。
想通了,仲寒抖了動那啥,一手拽著白綾遮鳥,一手捏緊了拳頭慢騰騰轉身,尷尬地看著尚且站在門口的阿羅扯出個扭曲的乾笑。
抬眸間,仲寒看向阿羅,卻發現那位出塵脫俗的仙女妹妹此時竟然毫不避諱地盯著他下麵那裡看,總是冰寒的玉白臉蛋上也露出若喲所思的神態:“原來,男子是站著尿尿的。”
嗯,這又是一處“不一樣”。
仲寒:“......???”
半盞茶後,仲寒裹著一套阿羅同款女子裙衫,坐在了竹椅上,豪放地岔開了雙腿,“......所以說,你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生活在這裡?”
阿羅點頭,視線還在圍著他打轉。
沒有彆的意味,那雙秋水般的眼眸中全是探究與好奇。
仲寒也漸漸習慣了她這種打量,反正光屁股都被看過了,隻是穿女人裙子,看了那地兒的幾兩肉又不會真的變少。
甚至因為阿羅的過分天真單純,仲寒漸漸找回了自己的節奏,言語神態間自然了不少。
“那這裡是什麼地方?可以出去嗎?”
雖然他也沒什麼事非要急著出去,可也不可能一輩子就生活在這裡啊。
阿羅也不介意,或者說她本身自己也是要出去的。
“這裡沒名字啊,就是山啊樹林啊山洞寒潭的,可以出去的,不過現在你應該還不能出去。”
仲寒不明所以:“為什麼?”
阿羅理所當然道:“出去的路隻有一條,需得從寒潭之下借道,你現在下去,即便是有我帶著,也要凍死在半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