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早就收拾好了一個包袱,仲寒也不管裡麵有些什麼,搶過來往自己背上一紮,拉著阿羅就施展輕功飛掠而去。
被他風風火火的速度驚到的阿羅不由暗想:他竟然已經這麼迫不及待要離開了嗎?
心情有點莫名其妙的低落。
難道山穀對他來說,就是這樣一個不值得付出絲毫留戀的地方?
難怪舊阿羅等了那麼多年也沒等到他回來“看”她。
對於兩人來說,寒潭下漫長的暗河隧道不值一提。
半個時辰後,兩人從潭水中冒出來,抬頭往四周一看,周遭事物已經與山穀內大不相同。
穀內四季如春,沒有明顯的季節變化。可外麵此時卻是秋高氣爽,山上有火紅一片的楓葉,也有漫山遍野的野菊花。
而他們兩人出來的地方,也是一處水潭,往下有一條涓涓細流蜿蜒而下,流向不知名的遠方。
真把人給帶出來了,仲寒那顆心哐一下就踏實了。
拉著人往邊上遊,等到腳下能踩到鵝卵石,仲寒率先站起來,一邊拉著阿羅往岸上走一邊含笑轉頭,想對阿羅說一句俏皮話。
誰知這一轉頭,卻是看傻了眼。
先時就說了,阿羅每日裡就是神出鬼沒,並不是時刻都跟仲寒在一起的。
睡覺洗澡更是從沒碰見過。
所以一轉眼看見渾身濕透,如出水芙蓉的阿羅時,仲寒隻覺得腦子嗡了一聲,整個世界都恍惚失色了。
烏黑如綢緞的長發此時正貼著臉頰蜿蜒而下,以濃鬱的墨色毫無保留地勾勒出了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
仙氣飄飄的白衣不僅貼在身上,甚至還呈現半透明狀,讓站在近處的仲寒一轉身一垂眸,就能清晰地看見她內裡藕荷色繡粉蓮的貼身肚兜。
往日裡清麗脫俗的眉眼麵容,因為有水往下滑落滾動,透著一股莫名的色氣,讓天下間任何男人看一眼就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仲寒怔怔看著她,視線不由自主順著她精致下巴尖如斷線珍珠的水珠往下。
水珠灑落在凸起的胸脯上,彙聚到了衣衫中夾帶的水流裡。
明明應該看不清的,可仲寒卻恍惚之間像是看見了一彎小溪,從她優美溫柔的脖頸下滑,胸前有兩山,小溪便舍高取低,自兩山中間的溝壑地帶彙聚奔騰而下。
過了山,便是一片平坦,小溪便也緩和起來,一直到芳草萋萋之地......
“你、受傷了?”
阿羅正被頭頂滑落的水弄得眼睛不舒服,閉著眼勉強適應了一下,睜開眼下意識看向仲寒,卻見他傻愣愣盯著自己,兩縷紅線從鼻子下麵流了出來。
難道是剛才睡下撞到了腦袋或者鼻子?
仲寒回過神來,動作反應卻還有些遲鈍,因為他滿心滿眼都還塞滿了小溪流淌的畫麵。
阿羅說話的聲音像是隔著九重天飄渺響起,仲寒愣愣“啊?”了一聲,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阿羅皺眉,暗忖:不會是撞傻了吧?
一陣帶著水汽的香風撲麵而來,仲寒正陷入旖旎風光中不可自拔,就見眼前的女子往自己身上貼了過來。
刹那間,頭發暈眼發花,仲寒一顆心砰砰亂跳,差點就能從喉嚨口跳出來了,整個人僵硬成一塊石雕。
原、原來小魚妹妹也、也對他有這般心意嗎?
真是罪過,竟然讓小魚妹妹主動踏出了這一步!
明明身在冷水中,仲寒卻渾身發燙,隻覺得血都在沸騰。
阿羅越發認定他是撞了頭,憐憫地歎了口氣,找出已經濕透的手絹,湊合著給他擦了擦鼻血,“仲寒?你感覺還好嗎?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希望不要真撞傻了,要不然她隻能把人再帶回山穀裡了。
垂眸看見手絹上的一片鮮紅,仲寒激動的情緒一滯,瞳孔止不住地顫動。
看樣子是從刺激的幻覺中清醒過來了。
岸邊。
阿羅的衣衫已經在出水時就恢複了乾爽,玉綾裁剪而成的衣服,刀槍不破水火不侵,隻除了不夠吸水不能用來擦汗當抹布外,也就沒彆的缺點了。
剛才貼在身上,也並非布料被打濕,而是水流從領口縫隙灌了進去,這才導致半透貼身。
除了仲寒,沒接觸過其他男子的阿羅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的,等到上了岸,麵對仲寒除了些許擔心,依舊坦然。
倒是仲寒,上了岸後許久回不過神來。
回過神來後對上阿羅擔心的眼神,剛忍不住雀躍了一下,又在對方“你撞傻了沒有”的問候中來了個透心涼。
好在仲寒從小就是耐摔耐打的命,很快就收斂好了心神。
阿羅見他麵色好一些了,也是鬆了口氣,開始好奇地四處張望,“那邊全都是炎木嗎?好多啊。”
山穀中有炎木,全身火紅,連木頭都是紅如鮮血,用處很多,可數量並不多。
阿羅沒想到外麵竟然有這麼多,成片的山都是紅色的樹葉。
仲寒不知道炎木有什麼作用,不過也親眼見過,這會兒看阿羅望著楓葉驚歎,不由失笑:“這可不是炎木,就是葉子在秋天會變紅。”
雖不知炎木具體作用,可從其特殊中,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應是比較稀罕的東西。
畢竟在外麵堪稱天下珍寶的上千年人參靈芝在穀裡都是隨地可見,仲寒早已麻木了。
從山穀裡再出來,看見這些普通植物,仲寒就覺得挺平凡的。
阿羅卻忍不住紅唇微啟,發出一聲驚歎:“竟然能隨季節改變顏色!”
仲寒:“......”
要是這樣就驚歎了,那小魚姑娘接下來恐怕要驚歎不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