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個話也不是偏幫沅舒窈,畢竟沅舒窈他也不是沒懟過,就是杠精體製,連自己都能杠的那種。
唐猛海不讚同地拍了他胳膊一下,扭頭鄭重其事地對周芬芳說:“彆人說是彆人的事,你是知青,這種時候更應該團結起來維護同伴的聲譽,怎麼能跟著說呢!這種事對女同誌來說可不是小事,萬一壞了名聲,其他女知青說不定也要被牽連。”
說的是其他女知青,現在不就是特指周芬芳跟李紅麼。
周芬芳也明白這個道理了,可嘴上還是不服氣,嘀嘀咕咕:“又不是我們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人家自己做了的都還沒跳出來呢,你們瞎摻合什麼。”
王博最煩有人把沅舒窈跟趙言誠拉扯到一起說嘴了,氣得撩水潑了她一下:“誰乾不要臉的事了?你扒在人家門框上看見了還是咋滴?還越說越來勁了是吧!”
看他真生氣了,周芬芳訕訕然閉嘴。
她可沒有男知青必須要忍讓女知青的認知,大家都是從城裡來的,到了這麼艱苦的生活環境中,誰也不能保持好脾氣。
男人打女人的事又不是沒見過,周芬芳從小就看到大,嘴上逼逼的時候還不怕,真上火的時候她可怕被人打了。
李紅這時候才出聲,無奈地溫聲勸到:“大家都是從全國各地來的,能在這裡相遇也是緣分,不要為了這些小事傷了和氣。”
王博火氣被打斷,不好繼續做什麼,但那股子氣還憋著,嘴上便道:“什麼小事,這種事關女同誌聲譽的事,還是小事?”
李紅好笑地連連認錯:“是是是,不是小事,是我用詞不當,都怪我,你們彆吵了。”
一派委曲求全的樣子,讓三個男知青也不好說什麼了,心裡也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該說得太過。
周芬芳瞥她一眼,心裡不高興,臉上就帶出來了,嘩啦啦洗乾淨手腳就踩著石板台階走了,“今晚上可不該我做飯,我要回去躺會兒,吃飯的時候叫我!”
李紅叫了她幾聲都沒叫住人,隻能失落歎氣。
唐猛海看不過去,勸她:“小周同誌就是這脾氣,你也彆太放心上。”
李紅勉強笑著點頭,心裡卻一陣國罵。
什麼叫她就那脾氣?合著脾氣壞的就該寵著讓著,脾氣好的就該受氣憋著?
誰他媽還沒點脾氣了?
可李紅永遠也不會發泄出來,至少不會在這裡,在現在發泄出來。
“沒事,我都習慣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還要早點做飯,大家早點吃了也好歇下。”
李紅走了,上了台階後放慢了腳步,果然聽見唐猛海在跟另外兩個人說她。
唐猛海:“小李同誌的脾氣太好了,要是小周同誌跟小沅同誌也能這樣就好了。”
王博:“你說她們倆就說她們倆,扯小沅同誌乾什麼?我就覺得小沅同誌很好!”
藍軍嘿嘿地笑:“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有各自不同的性格感情,要是都一樣,那跟工廠裡生產線上的膠鞋有啥區彆?”
懟完了唐猛海,又絲毫不耽擱地杠王博:“咋你心裡小沅同誌當然天下第一好,不過嘛,要說娶回家過日子,還是小李同誌這樣的更好,賢妻良母說的就是這個。”
藍軍是北京來的,說話時難免帶著京片子音兒,杠起人來跟說相聲似的。
唐猛海跟王博都忍不住笑了。
聽見這番話的李紅也笑了,覺得自己剛才那口氣沒白咽。
可這份好心情,在回到知青點,看見靠坐在門口垂眸看書的沅舒窈時徹底煙消雲散。
橘紅的夕陽謝謝地灑落在房門前,長相精致眉眼纖弱的女青年大半的臉蛋剛好籠罩在暖光中,白皙的肌膚上沒有斑點沒有瑕疵,透著光澤,細小絨毛暈染上淺淡金黃,讓她整個人好像都在發著光。
即便是穿一身藍布單衣黑色長褲,也掩蓋不住那一身歲月靜好的娟秀之氣。
李紅站在院子邊上看得入神,身後三個男知青也說說笑笑走了過來。
說笑聲戛然而止,反而驚醒了李紅。
李紅心裡咯噔一跳,倏然回頭,果然,三個男知青都被垂眸認真看書的沅舒窈吸引了全部目光。
拳頭一點點收緊,李紅強忍著心裡的膈應,笑著出聲打斷三人的出神:“一回來就看見沅知青看書的畫麵,彆說,還挺讓人踏實的。”
唐猛海點頭感慨:“是啊,論對學問的堅持,咱們都比不過小沅同誌。”
李紅臉上的笑一僵,她說那話的意思,明明是暗指沅舒窈總是偷懶。
連杠精藍軍都忍不住發表了一番讚揚:“長相也比不過,小沅同誌長得是真的好,一身氣質也獨一無二。”
李紅乾笑:“咱們才多大年紀,怎麼就能說獨一無二呢。”
藍軍不允許自己被彆人杠,能杠自己的隻能是他自己:“反正我長這麼大,在北京也沒瞧見幾個人能有這樣的氣質,小李同誌就彆幫著小沅同誌謙虛了。”
王博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無比讚同:“是啊,小沅同誌長得好學問好氣質好,脾氣也很好。”
最後半句惹來唐猛海跟藍軍不約而同的一瞥,意思不言而喻:你說夢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