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為了解渴,都已經到了要殺人取血的程度了,這些人卻願意給她水,張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們了。
楚傾然沒有出聲搭話的意思,明揚隻好頂上,直接問他們是不是趙家嶺服務區的時候追過他們的車。
張婉還有些尷尬,卻也沒撒謊,“對,當時我就覺得跟著你們肯定更安全,沒想到沒能追上,後來還跟丟了。”
隻有一輛車,好在買車的時候明揚特意選了空間大的,後麵蘭老太那裡還能坐下兩個人。
外麵四十多度的氣溫曬得人很容易脫水中暑,實在不適合乾站著說話,明揚問過其他人的意見,都同意了讓張婉帶著孩子上車。
張婉又是一通感激涕零,卻也知道不是客套的時候,趕緊抱著孩子鑽到了後座。
蘭耀武繼續開車,蘭老太看張婉可憐,擠了擠,讓她把孩子的腿放到座椅上,上半身就躺在她們兩人的腿上。
有包稍微墊著,也不至於硌到小孩兒。
車裡有空調,又有食物跟水,張婉知道自己跟孩子得救了,渾身放鬆,也在蘭老太地追問下說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她在趙家嶺服務站外麵的高速路段上,因著明揚及時打的方向等避開了司機變異成喪屍導致失控的那輛車後,忽然就生出一股莫名卻無比堅定的直覺,堅決認為隻有跟著前麵那輛車才能活下去。
這種直覺來得實在太古怪了,張婉的老公郭成就覺得她是瘋魔了。
不過剛開始還是說不過她,隻能按照她的話去追明揚他們那輛車。
因為種種因素追丟了,兩夫妻大吵了一架,張婉沒辦法,隻能默認了郭成選擇繼續往大伯那邊投奔的計劃。
就在第二天晚上,原本他們為了儘快趕路,夜裡就在車上湊著著睡兩三個小時。
大概十點左右,睡夢中的張婉忽然被一陣強烈的針紮的頭痛喚醒,一睜眼就咬牙聲嘶力竭地大喊讓郭成把車開走,開到有房子的地方。
郭成被她這樣子嚇壞了,一邊茫然苦惱一邊卻又不得不按照她的要求把車開下了高速路,在一片黑茫茫的夜色中像無頭蒼蠅一樣胡亂尋找著房子。
時間越過去,張婉的頭就越痛,一股刺穿靈魂的危機感讓她失控。
終於,在她受不了這種刺激即將昏過去的時候,郭成終於找到了馬路邊一個廢棄的水泥平房。
“我們躲進去後沒多久,外麵的天就變了,像是燒起來了一樣,空氣也像滾燙的開水。”
也是他們命不該絕,廢棄的平房裡竟然有口寬敞的老井。
他們在那度秒如年的兩天兩夜裡,就是靠躲進那口井裡活了下來。
不過那種經曆,絕對是艱難到不想去回憶的。
說到這裡,張婉蠟黃的臉上閃過一抹說不出是悔還是恨的神色,“之後我們出來,發現車壞了,就搭了彆人的車,大家都沒水喝了,就開始有人喝起了人血。”
車裡的氣氛隨之一沉。
張婉卻用輕飄飄語氣一筆帶過:“一開始還是大人輪流放一部分血,可有天晚上我做夢,夢見他們跟郭成商量,要吃我家玲玲。”
‘小孩子體製弱,就算現在熬過去了,以後也肯定要死。’
‘你們一家三口都是我們救的,按照末世的規則,就算我們把你們三個都放血吃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我們也不忍心,為了大家能活下去熬過,有些犧牲是不得不有的。’
‘放心,等過了這個難關,你也算是我們的恩人了,到時候......’
那些話,張婉現在想起來都惡心。
當時她驚醒過來,發現是自己做夢,夢中的恐懼卻有增無減。
恰在此時,她聽見了有人偷偷叫醒了郭成,一切正如夢中所發生的那樣。
聽了開頭,張婉驚醒過來,趁著那些人還在對郭成威逼利誘,她就抱著孩子跑了。
至於被丟下的丈夫?嗬,夢中的他可是連喝了兩碗女兒的血,還逼著她吃女兒的肉。
饒是張婉說得簡略,蘭老太也聽得直抹眼淚,“這世道,真是亂了!”
楚傾然看了明揚一眼,也不知道為何,明明沒說話,可明揚就是莫名其妙看懂了她的意思。
“咳,雖然很抱歉,不過,你是在晚上,抱著孩子一路逃到了這裡?”
極熱災難過後正是變異獸的活躍期,張婉帶著孩子一路奔逃,竟然安然無恙地站在了這裡,明揚不得不對此表示疑惑。
張婉也沒介意,因為她本來就是準備說的。
“如果沒想錯的話,我可能是覺醒了異能,就是那種,能預感到危險的直覺。一路往這邊逃也是因為我直覺到了這裡才能有一線生機。”
結果還真遇到了這行末世中難得的好人。
直覺是屬於人類大腦神秘領域的第六感,時常被神化,楚傾然很感興趣,不過也知道現在不是研究的好時候,隻能扯了扯明揚衣擺,示意他把這對母女留下。
明揚還在回憶前世頗為出名的那兩個直覺係變異異能者,卻沒有一個能跟張婉對上的。
看來前世她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者獲救以後帶著女兒安安分分在某處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因為直覺係異能到了後期十分有用,就算異能等級低,也有大把的團隊搶著要。
如果張婉透露了異能,不可能十年都默默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