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噠,噠,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出現在走廊上, 由遠及近, 在門口停頓下來。
蕭文抬起臉,短短幾天時間就變得過分蒼白的臉從黑色兜帽下出現,一雙漆黑的眼眸若隱若現, 唇角緩緩露出一抹滿是惡意的譏誚。
房間裡自帶優雅氣質的古董自鳴鐘哢哢左右搖擺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 蕭文臉上充滿黑暗氣息的神情漸漸凝固,直至冷卻。
然而停在房門外的那道腳步聲依舊沒有再次響起的意思。
蕭文陰沉著臉, 點漆的眸子裡一片暗流湧動。
終於, 在時間過去十分鐘後, 蕭文再也坐不住了, 他開始懷疑門口是否真的有人。
說不定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
可是腳步聲也就算了,他身為黑暗大法師, 這麼近距離的生命體特征都能感知錯誤?
蕭文瞳孔麻木地停頓在空中某一點,他忽然想到:難道是這個陌生時空對他的能力產生了壓製甚至誤導?
像蕭文這樣本身就多疑的人,一旦產生懷疑,就連全世界與自己為敵的猜想都能想出來,更何況這樣合情合理的“推測”。
咬牙切齒地又僵著身體坐在單人沙發上又等了五分鐘, 門外依舊絲毫動靜也無。
蕭文謹慎地站起身,一手握著法杖, 一手捏著最近幾天才自己做出來的禁忌魔藥。
一步步靠近門口,到得門背後的時候, 蕭文握著法杖的手悄無聲息地搭上門把手準備開門。
而另一隻手則抬起,將藥瓶湊到同樣蒼白的薄唇旁, 張嘴,將軟木塞咬住扯開。
藥瓶裡裝著的是絕對致命的毒&藥,無論是內服還是外敷,效果都能百分百發揮。
如果她不肯進來,一會兒自己打開門,將藥往她臉上一潑。
藥水隻要接觸到她的皮膚,就能迅速起效。
雖然這樣一來就浪費了自己精心繪製的滅殺魔法陣,可對蕭文來說,過程不重要,隻需要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是成功。
軟木塞一扯就開了,想到馬上就能看見的美妙畫麵,蕭文嘴角不由再次露出些許陰森的冷笑,藥瓶光滑的邊沿在他下唇烙下與他心臟同樣冰寒的溫度......
砰――“我……”
“唔――!!”
剛一推門,軒轅無瑕就感覺到門板拍到了什麼障礙物,想好的台詞才剛開了個頭,就不得不臨時中斷。
她疑惑地重新拉開實木門,就看見了站在門背後整個人靠著牆的黑袍男人。
看見他奇怪的穿著裝扮,軒轅無瑕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定睛再一看,軒轅無瑕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雙淩厲的鳳眼都瞪大了:“你在做什麼!!”
牙齒被藥瓶磕得出了血的蕭文根本顧不得去理會她,隻是急切地往自己寬大的黑袍子裡摸索著。
雖然以前這廝也總以自殺來要挾她,可她真沒親眼看過現場版。
眼看著對方喝下藥已經開始渾身抽搐了,軒轅無瑕哪還有時間想自己的霸總人設,暴躁又擔心地將男人胡亂揮舞的雙手狠狠一按。
等控製住他不會傷害到自己後軒轅無瑕就把人連拖帶拽地扯了出去,一邊扭著脖子朝樓下呼喊:“柳叔!柳叔!!快叫醫療隊!姑爺又喝藥自殺了!!!”
剛摸到解藥就被束縛了雙手的蕭文:“???!!!”
蕭文整個人都氣懵了,緩了好幾秒才緩過神來,張嘴就要斥退這個野蠻愚蠢的女人。
他不張嘴還好,一張嘴,軒轅無瑕才想起自己的疏漏,趕緊左右上下一通亂找。
可一時半會兒也實在找不到合用的,軒轅無瑕看他穿的黑袍質量還不錯,足夠柔軟,又足夠大,扯起一角單手團了團,就一把給他塞進了張開的嘴裡。
塞完了,見男人臉色更難看了,瞧那小臉白白紅紅紫紫青青的,跟開了染色房一樣,可見這毒&藥夠得勁兒。
好歹也是自己法律上的配偶,對方又是因為太愛自己了才喝藥自儘,軒轅無瑕煩躁中也生出一點同情,好歹分出一點耐心安撫到:“彆掙紮了,小心咬傷了舌頭。”
被塞了嘴的蕭文瞪大了眼睛,聽完後卻掙紮得更厲害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給他搖頭抻脖地折騰出來了:“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這個蠢貨!快點放開我!
可是也不知道這女人吃什麼長大的,一雙胳膊看起來纖細柔弱,可按著他時卻猶如千斤鐵箍,壓得蕭文根本動彈不得。
自己的丈夫太愛自己了,都這樣了還想要抓緊時間對她示愛。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會輕易接受這份愛,畢竟,她可是霸總啊。
軒轅無瑕無奈搖頭,心想:算了,還是委婉一點吧,先把人安撫住接受治療,保住性命再說其他的。
“彆說了,你想說的話我都知道了,乖,彆鬨了,生命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我們不能這麼輕易地就放棄。”
又氣又惱,加上嘴巴被緊緊堵住,鼻翼急促煽動也根本滿足不了情緒過於激動的蕭文身體所需的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