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信然提著小飯盒,非常賢惠地來,又非常賢惠地走。走之前書包鼓起一塊,是被葉千盈惦記著,生生塞了一大把巧克力。
花朵形狀的巧克力鼓囊囊地塞進書包的小前格裡,塞得竇信然的心都要開出花兒來了。
他站在門口,發覺有幾個男生近乎憤憤地看著自己,眼睛都快要瞪下來。
再一看他們的座位分布……哦,明白了,大概都是對葉千盈有好感的男生,不然不能專門圍著葉千盈坐。
收到那些明顯寫滿了嫉妒和憤恨的眼神,竇信然也隻是不顯山不漏水地微微一笑,腳步放輕,姿態相當低調,人是怎麼來的,接下來就怎麼走了。
他一個光華學院的,進到數學院的自習室這裡找人,就氣短一截。更何況還打算把數學院鎮院的院花盈神拐走,這不就更招人恨了嗎。
竇信然不飛揚跋扈,竇信然也不宣告主權。且不說花落誰家還沒有定下呢,就是定下了,也沒有露富的道理。
發了財才不擺闊的,他就是抱得美人歸,也隻是偷偷地在心裡美滋滋,嘿嘿嘿。
竇信然不理會那些又酸又檸檬的的眼神,一個人悄悄地走了。他走了以後,就有男生心裡來回地活動,心臟蹦得簡直能打鼓。
這個男生覺得,今天沒準是個黃道吉日,於是索性頂著半個班的眼神,非常堅強地坐到了葉千盈的麵前。
出於某種不好說的玄學心態,他往下坐的那個位置,恰好就是竇信然剛剛坐的地方。這男生是數學院裡難得不戴眼鏡的人物,眼神極好,坐穩以後,屁股印兒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差。
男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月老維納斯丘比特都給他的身體裡灌注了無限的力量。
他問葉千盈:“那個……盈神,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葉千盈抬起頭來,對著男生笑了一下,頓時笑得這男生七魂丟了八魄,整個人都像是喝了三斤老酒,暈暈乎乎。
然後,他就看到,葉千盈敲了敲自己手下的課本,一句話不說,依舊掛著那個禮節性的微笑搖了搖頭。
緊接著,她就低下頭,繼續去看她的書了。
男生:“……”
這個男生在心裡琢磨了一下,他發現……他發現……
不對啊,這個流程不是還和以前葉千盈拒絕彆人的流程一樣嗎?
哎呀,他剛剛在那個微笑裡看出了千般甜,萬般好,結果到頭來,那竟然隻是一個普通的營業性微笑?!
男生:“……”
男生開始懷疑人生。
他捧著自己一顆稀碎的心,默默地回到了自習的位置上,心裡仍舊有無儘的哀怨不解之意難以平靜。
——那個外院的男生過來,盈神就放下書本,和他有說有笑。
——自己過去,盈神就用一貫的營業態度,表示現在是自習時間,她想學習。
——為什麼啊,他也想要盈神的糖吃啊。
——盈神你不能這樣,這是雙標啊!
而在另一邊,男生不知道的時候,某個人工智能係統,悄悄地在葉千盈的腦海裡打了個招呼。
“咳,宿主。”
葉千盈頭也不抬地玩笑道:“自習中,勿擾。”
切,她剛剛還搞特殊化呢。
係統要是有個人形,一定當場就翻個巨大的白眼。它用電子音充分地拖長了噓聲的語氣,十分準確地表達了自己的不屑。
“剛剛那個男生……宿主您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嗎?”
葉千盈繼續翻看自己手裡的參考書,眼也不眨地回答道:“知道啊。”
“……您真的知道嗎?”係統怎麼就那麼懷疑呢?
葉千盈頓感啼笑皆非:“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他不就是想追我嗎?”
那個語氣、那個表情、那個動作,就差沒把“好想追你”幾個大字生生寫在臉上了。葉千盈要是連這都看不明白,之前被她成遝拒絕的追求者,估計要半夜在樓下哭著喊冤。
係統出於不明原因噎了一下,隨即又慢慢地、輕輕地、像是怕驚動了詐屍一樣地問道:
“那……竇信然過來找您的原因,您知道嗎?”
“當然也知道啊。”葉千盈輕鬆地笑道:“他想托我去關照竇奶奶,就和以前在d省市一樣。
前兩天同桌聊天時和我提過了,他在g國的生意一時半會兒沒法全都移回國內,還得一點點折騰,所以下周要再去g國一趟。正好今天我有時間,去看老人家一趟,彆讓她受人欺負,被護工怠慢了——哈哈哈,我又不是高分低能,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還是懂的嘛。”
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