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悅雨走進蓮花叢裡麵了, 顧景峰腿上帶風也走了進去, 他身材挺拔, 個子又高,走在荷花叢裡麵較為顯眼。
顧景峰還沒看見陳悅雨, 林科的聲音又從荷花叢裡麵傳出來, “不是, 這位小姑娘,這玩意你彆碰,邪門的很呢!”
伸出去的右手微微頓了頓,陳悅雨抬眼看麵前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林科也看著陳悅雨, “聽我的,這玩意你彆碰, 對了,你下來做什麼?趕緊上湖岸, 這裡四處都是校服外套, 有的還染血的,你一個小姑娘不害怕啊?”
“林科,放尊重點。”顧景峰的聲音從蓮花叢另一邊傳來,他腿長走起路來步伐大,三兩步來到陳悅雨身旁, 隆而重之給林科介紹,“這位是陳大師,你對她要放尊重點。”
林科愣愣,反射弧快的立馬想到平安賓館凶案, 有一個姓陳的大師在破案的過程中起著關鍵作用。
難不成就是……
林科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陳悅雨,顧景峰見他呆愣著,問,“有什麼發現?”
林科恍惚下回過神來,“哦,老大你快看,這塊黑土坡上不知是誰用竹竿插了個紙人在上麵,看看怪滲人的,還有那朵大蓮花,也邪門的很。”
順著林科的指向,顧景峰看向蓮花叢正中心位置,那是一個四周全是黑色泥土的小土坡,奇怪的是土坡四周平整硬實,而中心位置卻低凹,更為詭異的是在土坡低凹位置居然生長著一棵巨大白蓮,通體透白,花瓣尖都沒有半點紅。
而且蓮花和紙人都在低凹的土坡裡。
彆說是顧景峰了,就是整個特殊調查科的人也都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
四周的荷花杆子上吊著染血的校服外套,地上堆了一穀堆的碩碩白骨。
“這些屍骨讓法證的同事過來帶回去檢測,看看是不是晨曦中學高三八班學生的屍骨。”顧景峰嗓音渾厚低沉,聽著十分舒服。
“是。”林科說著就要給法證同事打電話,一直看著低窪位置不說話的陳悅雨忽然開口說,“先不要叫你們的同事過來。”神情嚴肅。
顧景峰蹙蹙川字眉,踱步來到陳悅雨麵前,“悅雨,怎麼了?”
陳悅雨也擰擰眉心,思忖一會兒說,“這片荷花叢有問題,先彆讓那麼多人進來。”
林科聽了,左右看看,“這裡有問題嗎?什麼問題?”
他單手插進褲袋裡,又說,“其實也沒啥異樣,就是這紙人看著有點滲人,至於這朵大蓮花,可能是物種變異,就長出一朵這麼巨型的。”
“林科,你彆插嘴,讓悅雨說。”顧景峰說。
“……”林科聳聳肩,“……哦,好吧。”
陳悅雨的直播間一直是開著的,很多網友看見蓮花叢裡麵有個穿校服外套的紙人,裡麵還長著一朵巨型蓮花,都很感興趣,狂刷彈幕問陳悅雨。
“這朵巨型蓮花會不會有什麼不妥啊?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朵的蓮花呢。”
“是啊,這朵大蓮花比十朵蓮花加起來還要大,應該不是基因突變這麼簡單的吧!?”
“你們的關注點都在巨型蓮花那,隻有我一個人關注的是紙人啊?在湖中心插一個紙人本來就詭異的要死了,紙人還穿了校服……尼瑪,以後晚上我都不敢穿校服了啊!總覺得身邊穿校服的同學是紙人怎麼破?QAQ”
“樓上,你的痛苦我都懂,啊~多麼痛的領悟!至從看了國師大大的直播,本仙女從此晚上尿急都憋著,笑哭。”
耳邊不斷傳來打賞的聲音,陳悅雨拿爪機起來瞥了眼,瞅見直播間裡刷起了各種顏色的彈幕,無一例外都是在問有關巨型蓮花和穿校服外套紙人的事情。
她也不打算賣關子,對著攝像頭開門見山說,“看直播的小天使你們好,想必大家都注意到荷花叢中心位置生長著一朵巨大的蓮花,還有插著一個穿校服外套的紙人了是吧。”
看直播的網友很專注,陳悅雨剛問完,直播間的彈幕裡清一色都是:
“是啊”
“注意到了。”
“很著急,大大快快解謎!”
陳悅雨叫大家先不要著急,還說蓮花叢裡麵這塊低窪的土坡應該是被人動過手腳了,要解開這個秘密還需要她做一點其他方麵的準備。
顧景峰踱步走到陳悅雨麵前,那張帥的叫人窒息的臉一出現在直播間裡,立馬引起看直播網友的轟動,清一色都在刷:
“謝天謝地!等了一晚上,總算等到大帥哥顧處長了!”
“哇哇哇哇哇!顧處長美顏盛世啊!”
“樓上你們怎麼知道大帥哥是顧處長的?求科普!星星眼.jpg”
“樓上這世上有件技巧你值得擁有,度娘問一下世上無難事啊!”
“啪”的下,評論區出現顧處長正直俊朗的照片,還是一張穿深藍色西裝,領口戴著湛青色領帶的照片。”
“臥槽!證件照都這麼好看的嗎???!!!”
“嘿嘿,搜遍全網都沒能找到顧處長的高清照片,我就偷摸摸去特殊調查科的職員照片欄那裡拍的,小夥伴們見諒哈!”
“血槽已空!這顏值,高挺的鼻梁,深邃閃著星芒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已經不能自已了!”
“抱走大闊愛顧處長,工作照都這麼帥啊!比當紅小鮮肉帥多了哇!”
“素顏素顏!畫重點,後麵要考的!帥暈我了!”
陳悅雨:“……”
果然顧景峰一出現在她的直播間裡,底下的彈幕立馬變成粉絲見麵會,彈幕的顏色也清一色變成粉粉的,不了解事情真相的網友點進來,想看見鬼直播,看見的清一色都是粉色彈幕表白,肯定以為自己點錯視頻了。
當然陳悅雨一開始的時候也以為自己點錯視頻了,隻是這樣團粉瘋狂表白的畫麵她已經見識過了,也就坦然了。
還有一件事,陳悅雨卻不能坦然。
“叮咚——一枚深水魚雷送給我帥炸天的顧處長!圈粉圈粉啦!”
“叮咚——三枚深水魚雷把顧處長炸出來!啊啊啊啊寬肩窄腰大長腿,迷的我不要不要的!”
“啾~~~嘣!啥都不說了,深水魚雷代表我對顧處長永恒不變的真愛!尼瑪,這張臉我能舔一輩子!!”
陳悅雨指尖摸著尖下巴,覺得顧景峰不僅長得玉樹臨風,俊朗不凡,而且還是長得很帥的搖錢樹!
隻要他出現在直播間裡,粉絲們的錢就好像不是錢那樣,使勁的送禮物,這樣的待遇,陳悅雨都沒有呢。
顧景峰也問陳悅雨這朵大荷花和紙人的事,陳悅雨說等下,然後邁開細瘦白淨的雙腿走到大朵荷花邊,她細細看了兩眼大荷花,沒有碰它,繼而彎腰伸手撿起一撚黑土。
大拇指揉捏著指尖的黑土,陳悅雨眉心蹙的更緊了,明明這塊低窪的土坡是在蓮花湖正中心位置的,可為何黑土疏鬆沒有濕潤感,反而還比山坡上的泥土要乾!
顧景峰也注意到了,說不怎麼對勁,就算這塊土坡是在大湖中心,不是在大江大河裡,可四周都是湖水,而且這裡的地勢不是很高,湖水應該是可以蔓延進來的。
“可是這裡的黑土就是很乾啊!”林科說。
林科攪動腦細胞想不出什麼,轉而問陳悅雨,“那個,陳大師,這黑泥有問題嗎?會不會是黑土有問題,才會長出這顆巨型蓮花的?”
林科說的也有一定的科學道理,然而陳悅雨搖頭,說,“沒那麼簡單。”
陳悅雨轉而看向顧景峰,神情有些嚴肅,“景峰,你叫一隊人來挖這個土坡,人不需要多,就集中挖低窪的那個地方,對了,記住叫挖土的人千萬不要碰那朵大荷花還有那個穿校服外套的紙人。”
“不碰?那碰了會怎樣啊?”林科好奇心強,忍不住問了出來。
陳悅雨沒說話,顧景峰率先說,“大師說不要碰,記得不碰就行,林科你去叫三隊的人過來挖土。”
林科抖抖肩膀,“行吧,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啊,碰了會怎樣啊?”
林科走開後,陳悅雨對顧景峰說,“其實跟他說也沒什麼,隻不過我擔心他聽了後,就不敢再踏進蓮花叢一步了。”
顧景峰清冷的眸子看過來,陳悅雨繼續說,“我們學道的人都知道,最忌諱的是在墳地上插上一個紙人,你彆看紙人輕飄飄的,一陣風就能吹倒,可對陰魂來說,插在墳包上的紙人就是一個鎮壓他們的將領。”
顧景峰腦回路清晰,很快提取到重要訊息,“悅雨,你的意思是這低窪的土坡是一座山墳?”
陳悅雨微微點頭,“是的,而且我沒有推斷錯誤的話,這個墳地應該是被道士鎮壓住了,不過鎮壓這個墳地的道人很陰險,居然選擇用一百多個青春朝氣的學生屍體來鎮住這個陰魂。”
“道士用學生屍體鎮壓亡魂?”
“學生是最年輕陽氣旺盛的,會選擇用一百多個學生屍體鎮壓陰魂,這道人心腸不是一般的陰險歹毒。”陳悅雨抬眼看麵前那朵大荷花,又說,“我之前說過整個晨曦中學屬蓮花湖風水最佳,四周山地環抱,身後三座大山連拋而來,來龍清晰純旺,是風水界不可多得的‘美人照鏡’。”
“現在整個大湖的風水被校門口外麵的‘文昌塔’破壞,而且湖中心的墳地也被邪道施法布陣壓製住了。”
顧景峰恍然大悟,“悅雨你的意思是有邪道想要利用這個大湖的風水,處心積慮讓政府建了那座文昌塔,還在荷花叢裡布下這個陣法,用來控製墳地裡的陰魂?”
陳悅雨烏潤清澈的眼睛看著顧景峰,她沒想到自己還沒說出來的話,顧景峰理解能力這麼強,居然已經說出來了。
蓮花湖已經抽乾,四周隻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小水灘,大片荷花在清風中簌簌搖曳,四周彌散陣陣荷花香。
很多特殊調查科的同事在湖底收拾那些染血的校服外套,有的骸骨一並放進白色封口塑料袋裡麵,帶回科裡進行檢測。
陳悅雨和顧景峰站在荷花叢裡麵說著案子有關的事情,林科和陳陽穿著黑色水靴,帶著三隊的同事風風火火走了過來,他們手裡都拿著鋤頭,鏟子,有的人還拿了木棍鐵棒之類的。
進到荷花叢裡麵,顧景峰給他們下達指示,叫他們統一挖低窪的那塊土坡,還再三叫他們千萬不能碰那朵大荷花和那個穿校服外套的紙人。
十幾個同事齊聲說“是”,聲音很洪亮。
陳陽拿藍白警戒線把大荷花和紙人所在的位置圍了起來,十幾個弟兄們擼起袖子,揮起手裡的鋤頭鏟子,一起進行挖掘。
陳悅雨注視著大朵荷花,希望黑土底下的情況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不然的話事情就真的難辦了。
顧景峰見她蹙著眉心,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難題那樣,伸右手進西裝口袋裡摸了摸,繼而伸到陳悅雨麵前,五根白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陳悅雨麵前展開,亮出一顆大白兔奶糖。
“給你吃。”顧景峰的嗓音低沉溫柔,聽著十分舒服。
陳悅雨愣了愣,低眼瞅見顧景峰掌心的大白兔奶糖,嘴角微揚莞爾說,“不用,你吃吧,我袋子裡有很多奶糖呢。”
說完伸手進黃布袋裡麵掏掏,很快摸出一顆奶糖,剝開糖紙,一粒奶糖放進嘴巴裡麵,緩緩咀嚼,濃鬱奶香迅速霸占舌尖味蕾細胞。
見她吃的開心,顧景峰收了奶糖回來,沒剝開吃,又攥進西裝口袋裡放著。
蓮花叢裡麵的黑土很疏鬆,幾乎不費什麼力已經挖出一個大土坑了,陳陽和林科站在土坑邊指揮工作,原本一切都有序進行,可銀色小鏟子繼續往土坑裡麵深挖一尺的時候,天空忽然傳來一聲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