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在前麵, 進了彆墅的大門,徑直朝著彆墅裡麵的大花園走去的時候, 走的比較近陳悅雨的男人有意看了看陳悅雨。
陳悅雨察覺到這個男人已經好幾次回頭觀察她了,陳悅雨問,“有事嗎?”
左手戴著一塊銀色手表的男人皺皺眉頭,“不是,我是想說, 剛剛在人民醫院門口的時候,你都不看我們的工作牌就跟著我們過來了,你不怕我們是壞人嗎?雖然我們哥倆看著怎麼都不像是壞人, 可萬一呢?”
陳悅雨語氣清淡說, “從你們的麵相我看得出來你們對我沒有惡意。”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也不拖泥帶水。
男人伸右手握了握腕表,許久才醒過神來, “啊,對了,我忘了你是風水大師了, 大師會看人的麵相,知道如何分辨一個人是好人或者是壞人的。”
男人說著又深看陳悅雨一眼, 語氣拉長了些, “隻不過……這世上真的有人會看得出風水走勢嗎?能夠推算人的未來命運??!!”
他的這句話和直接說陳悅雨是騙子沒兩樣了,陳悅雨也不發脾氣,回答他,“我們國\\家的玄學秘術已經傳承五千多年曆史了, 自然有存在的道理,玄學不是封建迷信,是老祖宗傳承下來的科學,是國粹。”
穿黑色西裝男人還是覺得玄學不怎麼可信,至少他從小到大看見過這麼多所謂的高人,都是騙錢的,根本沒啥真本事。
對於陳悅雨的道術,他也是持保留意見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貫做勢雷厲風行的老大居然也會相信看風水這一套舊俗。
他壓低聲音跟另一個男人說,男人用嚴肅的語氣說,“老大決定的事情是咱們這些小弟的能夠討論的嗎?咱們照做就是了。”
“也是,不過這小姑娘也太小了吧,也就是老大讓咱們去人民醫院外麵蹲守,不然的話我肯定不會相信老大讓咱們找的風水大師是這麼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他們說的話,陳悅雨隱約也聽到那麼幾句,不過陳悅雨沒說什麼,現在是21世紀,玄學傳承到今天確實有沒落趨勢,是之後的玄學子弟沒能學道老祖宗道術的精髓。
現在陳悅雨回來了,自然想為國學玄術正名,讓現在的人知道玄學並不是坑蒙拐騙,不是空口胡說,一切都是有理有據的,要不然的話,怎麼會有的人走了黴運,一皺就是打打好幾年,而一旦把黴運破解了,迎來好運氣人生一切就都順了呢?
不然的話,人怎麼會有本命年犯太歲的說法,大多人本命年犯太歲都會一整年黴運連連的,有的人更加嚴重,觸犯了主太歲,是會有血光之災的。
生活中這樣的理智隨處可見,有的人家徒四壁,家裡的人丁單薄,可以說是日子過不下去沒有盼頭了,可找風水先生點了一個有點靈氣的**,把祖先骸骨遷葬到那個穴地裡,不出三年那家人立即迎來煥然一新的麵貌,家裡的人隨便出來做一點生意都能財源滾滾來,不會有小人出來作祟,一切都順風順水。
他們說著話,已經帶陳悅雨來到紅瓷磚彆墅樓了,刷了紅漆的實木門上麵雕刻著一顆長青鬆樹,鬆樹旁邊站著兩隻白鶴,都是支開翅膀,要展翅高飛的。
一看木門上雕刻的仙鶴鬆樹,陳悅雨就知道屋主人肯定是一個信風水的人,而且大門口鐵門兩邊放著兩座石獅子,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座石獅子應該是用來擋煞的。
“大師,您裡麵請。”身材較為清瘦的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悅雨抬腿走上石階,徑直走了進去。
停繳腳步聲,坐在客廳紅木長椅上的男人急忙站起身,有意伸手捏著西裝衣角拉直了些,然後轉身看。
瞅見是陳悅雨走進來了,男人趕忙走了過來,很是盛情地說,“陳大師,能請到您過來我家真是我的榮幸,來,您請這邊坐。”
陳悅雨很有禮貌跟他點了點頭,然後踱步走到紅木長椅那好整以暇坐了下來。
身旁的傭人趕緊走過來要給陳悅雨倒茶,穿一身高級定製淺灰色西裝的男人讓傭人退下去,他手放在瓷壺手柄那提起紫砂壺,壺口微微下\\垂,小心地往白色瓷杯裡麵倒茶。
茶杯表麵沒有特意雕琢圖案,這樣的茶具越是看著質樸就越顯檔次,特彆是每一個茶具的杯口還有底座看不見的地方,每一個小細節都做的十分用心,應該是有名的匠人精心製造的。
男人端茶到陳悅雨麵前的木茶幾上麵放著,語氣溫和說,“是西安天山上種的初春第一批茶葉,不知道大師會不會喝不習慣?”
陳悅雨說,“沒事,我對茶葉沒那麼講究。”
“那就好,兩天前我已經拖人去西安百年老字號的茶莊那去買茶葉了,隻是最近天氣不好,還鬨蟲害,茶葉收成不好,當地人都把新茶存著不對外出售。”
陳悅雨伸手過去,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握著茶杯,送到嘴邊青青和了一小口,入口甘甜清潤,喝下胃裡麵味蕾那還有一點點回甘,確實是上好的茶葉。
穿灰色西裝的男人談吐儒雅,招待陳悅雨也招待的很客氣,陳悅雨喝了茶看了他一眼,男人也恰好看了過來。
知道陳悅雨看著他,男人趕緊自報姓名,“陳大師你好,我叫林業聰。”
“你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陳悅雨開門見山直接問。
林業聰愣愣,沒想到陳悅雨會直接問,他也不藏著掖著了,上半身往前傾了下,“是這樣的,我看了之前的全國玄學大賽比賽的全程直播,知道陳大師您商場看陰陽宅風水,我是想請陳大師您幫我看一下我家的風水。”
陳悅雨想到大門口放著的兩座石獅子,林業聰不懂風水,自然在大門口放兩座石獅子不是他的意思,換句話說應該是之前有道人給他們家看過風水了,並且給出建議,讓他們在彆墅大門前麵放兩座石獅子,用來震煞擋煞。
“林先生,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看見大門口那放著兩座石獅子,你家之前有道人過來看過風水,那為何還要請我過來?”
林業聰有些焦急了,放在大腿上的額雙手稍稍抓緊了些,“不是,大師您不是因為我之前找過彆的道人過來看過我家的風水,您就不接我的單子了吧?我是請過道人回來家裡看過風水,不過那都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沒有認識陳大師您,您千萬不要見怪。”
林業聰很擔心陳悅雨不肯接他的單子,連連又結實了好幾遍。
“大師,我家的風水肯定是有問題的,之前的那個大師沒有解決我家裡的問題,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林業聰很誠懇。
陳悅雨說,“林先生你放心,我既然過來了,您的這個單子沒有特殊情況我會接的。”
林業聰長長鬆了一口氣。
陳悅雨又說,“你和我說說,你們家裡最近發生了什麼怪事?”
林業聰叫傭人退下去,然後小聲和陳悅雨說,“說出來大師你可能都不相信,我經常半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抬到浴缸那裡睡了,明明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是在房間的床上麵睡得,清晨醒過來就躺在浴缸裡麵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林業聰欲言又止的,陳悅雨追問。
林業聰有些不好意思了,四下看看然後說,“每天我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一件都沒有。”
陳悅雨是個十幾歲的女生,一開始林業聰凱歐要說這些的時候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啟齒,不過想到大師是通曉道術的,應該經常去不同的地方幫人看陽宅風水,遇到的事情肯定比這個更加詭異。
和林業聰料想的一樣,陳悅雨聽後非但沒有表示出驚訝,而是氣定神閒,叫林業聰繼續說,仿佛剛剛林業聰說的話是和陳悅雨問好一般不痛不癢。
“除了這些,還有不?”陳悅雨問。
林業聰屁\\股挪挪坐前了一些,“還有的就是我最近應該是犯小人了,經常單位的事情都不順,很多事情都已經敲定了的,可最後都被截胡了,損失很嚴重。”
“是升級邊截胡了?”陳悅雨問。
“大師你真厲害,我都還沒說呢,您就已經猜出來了。本來科長的位置肯定是我升上去的,領導之前的意思也很明顯說是我,可到最後公布名單的時候,我成了替補,而我的那個對手成了真是科長候選人,現在最重的名單還沒有正式公布,不過應該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最近這陣子你是不是經常工作上出紕漏,而且上班的時候明顯感覺到精神不濟,無法全身心投入工作?”
林業聰眼睛都瞪大了,“大師,連這個你也知道!最近這個月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經常工作上會出一點紕漏,領導說我工作沒以前那麼儘責了,慢慢就對我態度沒以前那麼好了,也不怎麼重用我了。可我明明下班回家後都加班看文件做資料的……”
“陳大師,是不是我家的風水有問題了?最近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才會經常無緣無故睡在浴缸裡,還有我的工作也不順,大師你幫幫我。”
陳悅雨心裡估摸著已經知道林業聰的問題在哪裡了,不過她還沒有和林業聰說,而是伸手進黃色布袋裡麵摸出木製羅盤,踱步走到房子的四角交叉中心點位置。
她站在那裡,端平羅盤,靜心看著羅盤指針轉動。
一開始的時候羅盤指針很正常,可在陳悅雨把羅盤向著彆墅大門口位置的時候,羅盤裡麵的指針開始不停顫動。
林業聰也看見了,一臉茫然問,“大師,這指針怎麼一直在顫動啊?”
“這是顫針,你家大門口位置出現顫針,那裡有陰煞。”
“對,之前的那位看風水的道士也是這麼說的,他看完我家的風水之後說唯一能接觸這個陰煞的辦法,是在彆墅大門口那放兩座大石獅子,說石獅子能震煞擋煞,這樣陰煞就被石獅子擋在大門口外麵,進不來我家裡了。
他說這樣我就會沒事的了,可這都一個月過去了,我的情況非但誒呦好轉,反而愈演愈烈了。”
陳悅雨手裡端著木羅盤,邁開雙腿朝著花園外麵走出去,邊走邊留心看著羅盤指針的轉向,走在花園裡麵,羅盤指針的額轉向很正常,並沒有出現顫針。
林業聰跟在陳悅雨身後,他很小心謹慎,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會影響到陳悅雨看風水。
陳悅雨也沒有出聲,踱步繼續朝著彆墅大門口位置走去。
之前開奔馳車去接陳悅雨的那兩個穿黑西裝男人瞅見陳悅雨端著木羅盤出來了,他們很好奇,也跟著走了過來。
林業聰和他們站在大門口的鐵門附近,專注看著麵前的陳悅雨。
陳悅雨端平羅盤,圍著大門口附近轉了一圈,當她來到石獅子附近的時候,指針開始瘋狂顫動。
陳悅雨皺皺眉心,伸手去摸麵前的那座石獅子,指尖落在獅子頭位置,觸手冰冰涼涼的。
“怎麼會那麼冰涼?”陳悅雨周鑫蹙緊,思忖一會兒然後伸手進黃布袋裡麵掏出一瓶用礦泉水瓶子裝著的紅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旋開蓋子,往石獅子附近的泥土裡倒下紅醋。
令在場的人目瞪口呆的是,紅醋剛落到地麵,沙子裡立即冒起黑色泡泡,大大小小的黑色泡泡都有。
“怎麼回事?沙子裡麵怎麼會冒出黑色泡泡?!”戴細邊眼鏡的男人說。
“不知道,我也覺得奇怪,該不會是她手裡的那瓶東西吧,紅紅的,應該是加了某些化學試劑在裡麵,落到地上跟沙子起反\\應,然後生成了黑色泡泡的東西,嗯,肯定是這樣的。”
“我也覺得是,不然沒可能沙子裡麵會冒出黑色泡泡的。”另一個男人說。
林業聰聽見他手下瘦的話了,嚴肅臉道,“彆胡說,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不是你們說的那些神棍。”
“……哦,好的。”兩個深凹一米八八往上的男人低下了頭,不敢繼續說陳悅雨的壞話了。
林業聰心裡很擔憂,立即走到陳悅雨身旁,聲音低沉說,“大師,是我家門口這裡有問題嗎?這些沙子都冒出黑泡泡了,應該是地底下有煞氣吧?”林業聰之前看過陳悅雨的見鬼直播,自然知道紅醋可以用來淡化陰煞。
陳悅雨說,“有可能,不過我還沒有確定這股強大陰煞的具體來源在哪裡。”
陳悅雨蹲下身,伸手捏起一小捧地麵的沙土,用指腹捏了捏略略帶有水汽的沙土,“這裡的沙土要聚不聚,要散開不散開,確實有問題。”
“大師,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林業聰問。
陳悅雨說,“把這兩座石獅子搬開,地底下應該埋著東西,要把它們挖出來。”
林業聰聽後,趕緊叫傭人拿著鐵鏟子過來,準備挖土。
可是石獅子太大了,光憑幾個人的劑量是沒可能搬開的。
林業聰的手下打電話叫來工程隊,很快有人過來用粗繩子捆住石獅子,然後用吊車把石獅子吊起來放到大門口右手邊。
五個傭人拿著鐵鏟子,擼起袖子很快在大門口位置開挖。
林業聰的宅子坐落在春洲市的二環郊區,這裡看著偏僻,卻是春洲市地皮很貴的地方,規劃裡這塊臨近泊海的地皮市場叫價已經高達15萬一平方了,這在這一帶的人非富則貴。
在傭人們拿著鏟子挖土的時候,公路邊又不少住在附近的業主開車從這邊經過,瞅見林家的工人在門口挖土,也都覺得很怪異。
大門口可是一個宅子最重要的地方,大門敞開是為了納福氣的,現在大門口那杯挖了兩個大洞,很顯然會破壞宅子的風水的!
有熱心的鄰居給林業聰的老婆打電話了,他老婆正和朋友在打麻將,聽到大門口都被挖出來兩個大洞了也很是驚詫。
一開始她以為是鄰居惡作劇的,他們家高門大戶,在傳後世還是有身份地位的,哪有人敢到他家來撒野,可看了鄰居發過來的現場照片,林業聰的老婆再也不淡定了,麻將不打了,火速開車回家。
她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五個工人還在土坑裡麵挖,一下車氣急敗壞走過來,“怎麼回事?我這才出去打了幾局麻將,你們就要把我家給拆了!”
幾個工人看見是夫人,立即不敢挖土了,他們說,“是,是老爺讓我們挖的。”
“業聰是怎麼了?怎麼會叫你們挖大門口的?你們先不要挖,等我問清楚再說。”
穿紅色連衣裙踩著裸色高跟鞋的高秋梅大步走到林業聰身旁,“業聰,怎麼回事?不是說咱們家的風水有點問題,要用兩座大石獅子鎮住的嗎?怎麼你把石獅子搬開,還叫下人們在大門口挖了兩個洞啊?!”
林業聰回過頭瞅見是自己的老婆,還沒說話呢,高秋梅見陳悅雨陌生,用手指指著她,“還有,她……是誰啊?!”
林業聰知道自己老婆的性子急,伸手拉她到一旁,“這位是陳大師,是我特意請回來看咋們家的風水的。”
“又請風水先生?之前不是請了嗎?還花了一百多萬的酬金。”高秋梅眉心皺緊,你這眼角撇撇陳悅雨,“還有,不是我心疼錢,你就是邀請風水下身也請一個像樣點的,水泥都不請偏偏請回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說她是風水先生,還是有名的風水先生,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林業聰趕緊拉了拉高秋梅的手臂,壓低聲音說火,“你給我小聲點,陳大師道術很厲害的,她才剛過來一會兒就看出來咱們的大門口有問題了。”
“是啊,咋們家都放了兩個大石獅子了,有點眼力勁的人都知道咱們家風水有點問題的,尋常人家怎麼可能放這麼兩座大玩意啊!?”
高秋梅的意思更加明顯,說陳悅雨是看見她家門口放了兩座石獅子,然後說她家裡的風水有問題的,根本不是有真實本事。
“不要挖了,趕緊把土填上,好端端的在家門口挖兩個洞,鄰居們都在笑我們了。”高秋梅說。
林業聰態度很堅決,“不行,一定要繼續挖下去,陳大師的道術很厲害的,秋梅你看人不能帶有色眼鏡啊,你被看她年紀輕輕的才十來歲,可她已經是全國玄學大賽的冠軍了,第一名!”
“全國玄學大賽第一名?”高秋梅轉眼看陳悅雨一眼,繼而嗤笑出來,“我當是誰呢!然後是這個被全國玄學協會除名的‘第一名’!”
“秋梅你說什麼呢?什麼除名啊?”林業聰一頭霧水。
陳悅雨聽著也一頭霧水,比賽之後拿了獎金,沒有人說過她的成績無效啊,也沒有給她說過名次被剔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