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雨眉頭微微擰了下,她知道這次沒有完整完成“長情”這裡的直播任務,係統沒給她完成一個願望的獎勵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一想到沒辦法立即治好弟弟的病了,她又覺得很是可惜。
走在清晨還彌散著清霧的水泥路上,陳悅雨再一次回過頭去看棺材彆墅,想到沒完成的那個任務,她又是沒可奈何搖了搖頭。
係統這次給的直播任務完成時間太趕了,隻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如果還能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她肯定是能完成那個任務的。
見陳悅雨回頭看彆墅,顧景峰說,“怎麼?落下什麼東西在彆墅裡麵嗎?我回去拿。”
“沒有。”陳悅雨說,“沒事,景峰你送我回去吧。”
“好。”顧景峰說著邁開修長有力的雙腿來到陳悅雨麵前,他個子很高,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站在陳悅雨麵前都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顧景峰低眼看著陳悅雨,陳悅雨也知道他看著自己,而且那眼神似乎有點跟以往的不一樣,可具體哪裡不一樣,一時間她又分辨不出來。
顧景峰陡地抬起右手伸到陳悅雨的身前,陳悅雨身子一僵,一種很久都沒有的悸動感霎時間要浮現臉上那般,她臉頰都有一點點微紅。
顧景峰右手抓著灰色風衣的排扣,拉攏了一些,手指放到風衣領口位置好整以暇幫陳悅雨係上最上麵那顆紐扣。
“清晨山裡冷,穿暖和一點,彆感冒了。”
顧景峰的嗓音極其低沉磁性,站在陳悅雨麵前說的,就好似聲音是嘴巴貼近耳郭呢喃那樣。
係好扣子,顧景峰很有風度收手回來,看了眼陳悅雨微微發紅的雙手,又伸手過去拉起她的手用溫厚暖和的掌心輕輕摸搓著她的手背。
剛剛陳悅雨隻是臉頰微微暈紅,現在可好了,心跳加快,耳根尖都有些漲紅了。
顧景峰給陳悅雨係風衣最上麵那顆扣子,拉她的手用掌心給她暖手,這幾個動作做得紳士風度又落落大方,他甚至都沒有覺得突然用自己的手給陳悅雨暖手有什麼不妥,在他的內心深處,眼前站著的女生是他的妻子司馬悅雨。
陳悅雨頓了好幾秒才徹底回過神來,顧景峰走在前麵,她跟著也走了過去。
陳文昌還站在彆墅外麵,問陳陽陳大師還有顧處長從彆墅裡麵出來了沒有?
陳陽看了他一眼,“老大和陳大師已經下山了。”
陳文昌嘴角都拉沉下來了,“怎麼每次直播完他們都忘記我還在現場,不叫上我一起走的啊!!!”
陳陽見陳文昌困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兄弟,相信我你會感謝自己沒有跟上去的,不然,老大可能會剿滅你。”
“???”陳文昌一臉懵.逼,“你說這話啥意思?”
陳陽彆有深意看陳文昌一眼,“這個你隻能自己體會,我很難說明白,不過應該過不了幾天你大概也會清楚一切了吧。”
“??????”陳文昌懷疑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很重要的信息點,可陳陽統共說的話就那麼幾句啊……摔!
彆墅裡麵,光線還是十分黯淡,顧誌成痛不欲生在那裡哭嚎,一直在罵李靜雯,說她是毒婦,要殺就乾脆點,為何要弄殘疾他,讓他在春洲市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林道涯坐在黃色大理石上麵,他的身體十分虛弱,氣若遊絲躺在站在歌城的臂膀上,隻是吊著最後一口氣,眼看著就要斷氣了。
“師兄,師兄,你怎麼樣?你會沒事的。”
張澤城見金棺材邊放有符咒和白糯米,他想要施法來救林道涯,林道涯卻喊住了他。
“沒用的……”林道涯臉色都枯黃了,嘴唇還是用力啟開,小聲說著,“澤成師兄很快就要斷氣了,可是,可是,可是師兄不甘心,陳悅雨,她隻要用道術給我點上一盞續命燈,我就能保住性命,她,他這都不肯幫我……”
“師兄,我們不提她了,你不要說話了,我施法幫你續命,我肯定能幫你續命的。”
林道涯還是不讓他去拿白糯米和符咒,“澤成,我現在跟你說的話,你一個字都要聽清楚,不能記錯。”
張澤城知道林道涯是在交代後事了,眼眶刷的下就濕紅了,他靜下心來仔細聽林道涯說的每一句話。
“等我死後,你就回茅山繼承掌門之位,我的房間的左手邊壁牆上有藏著一本風水堪輿書,是師傅臨死前傳給我的,現在我傳給你,師傅,師傅說這本風水堪輿書很厲害的,隻要你學完這上麵的風水堪輿術,陳悅雨肯定比不過你的。”
林道涯說到這裡可除了一口紅雪,鮮血噴灑在藍白相間格子睡衣上,暈紅一大片。
“師兄我學的不精一時不慎被陳悅雨算計了,澤成你答應我,答應我學好這本風水堪輿書,幫我,幫我報仇。”
林道涯就是最後閉眼斷氣的時候,嘴裡念叨著的都是,澤成,你一定要幫我報仇,茅山派以後就靠你和源浩了……”
手一鬆直接掉到了冰冷的大理石上。
張澤城用力抱緊斷了氣的林道涯,眼淚撲簌簌直下,茅山派裡,就屬林道涯和他的關係最好了,以前在茅山派修行,很多時候他翻了錯事,師傅懲罰他抄經書,大部分都是林道涯幫他抄的。
師傅升天後,林道涯當了掌門,也是對他很好的,無論林道涯身在哪裡,隻要張澤城說有麻煩需要林道涯幫忙,林道涯就是遠在千裡之外也會趕過來幫他的。
好比這一次林道涯回到春洲市,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張澤城說他在春洲市被人欺負,他才連夜搭動車趕過來的。
“長情”倍數正式開售,林道涯原本都不需要親自過來春洲市的,可他這次還是風塵仆仆趕過來了。
用力抱緊林道涯,腦海裡回鄉的都是林道涯這十幾二十年的時間裡,林道涯對他的好,眼淚像是決了堤的黃河水那樣,止都止不住。
陳陽進去撿張澤城抱著林道涯的屍體在哭,一時間也是拿他沒辦法。
林道涯已經死了,他也就沒有腳手下押他回局裡了。
兩個手下進來把趴在地上的顧誌成拖了出去,顧誌成一直在罵他們,說他們對他不尊重,日\\後肯定要給他們都後悔今天這樣對他。
林道涯被拖出彆墅外麵的時候,已經有幾家電視台的新聞記者聞風火急趕過來了,他們剛架好攝影機,就看見特殊調查科的工作人員架著顧誌城出來了。
顧誌城是善事公司顧氏集團的總裁,也是春洲市赫赫有名的大富豪,他名下的不動產起碼上百億。
記者們看見顧誌成手腳不便被架著出來,趕忙拿著麥筒湊上去要采訪他。
“顧總,聽說這棟彆墅是你建來紀念你的亡妻的,可草莓直播間的大神級彆主播昨晚報道了一個見鬼直播,直播的地點就是你建來紀念亡妻的這棟彆墅。”
“對啊顧總,那位主播說你建這棟彆墅不是為了紀念你的亡妻,而是想要用這棟棺材彆墅來鎮壓你亡妻的陰靈,對此你有什麼解釋的嗎?”
“不僅這樣,聽說還有‘金屋藏嬌’,墓地也是為了鎖住你妻子的亡魂,不讓她去投胎,這件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聽說你一點都不喜歡你的原配,會娶她完全是看中她的家底,這個你有要辯駁的嗎?”
“對了對了,有人說你為了現任妻子,密謀殺了你的原配和你跟她的兩個孩子,難道這樣你都沒什麼要說的嗎?還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你真的徹頭徹尾是個偽\\君子,是個穿西裝打領帶的衣\\冠\\禽\\獸?!”
記者們為了搜過新聞賣點,每一個問題都問的犀利,無數的閃光燈對準顧誌成的臉,他覺得很沒有麵子,一直深深埋著頭,如果眼下他行動方便的話,肯定拔腿就跑,可偏偏心裡一千遍說要逃跑,四肌卻完全不聽使喚,他隻能把記者們問的問題一字不落都聽了進去。
“你們不要胡說,你是哪家電視台的,我肯定會叫律師告你的!”就是最後,顧誌成能夠想到維護尊嚴的唯一方式,也隻是用錢去請一擅長打這類官司的律師幫他打贏官司。
各家的記者也不是吃素的惡,自然不會被顧誌成三言兩語給嚇唬到,拿著麥筒對準他的嘴吧,一直在問他,你為何要殺害你的妻子,為何要殺害你們的孩子,為何要吧一個詩人的陰靈鎮壓在這片山林地裡?你不覺得自己是一頭白眼狼嗎?
真是苦了李靜雯,多好的一個千金小姐,怎麼就嫁給你這麼一個斯\\文\\敗\\類了呢!?
陳悅雨和顧景峰走到白色路虎車邊,顧景峰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手放在門頂位置踮著,陳悅雨微微屈腰坐了進去。
顧景峰小跑到駕駛位,拉開車門也坐了進去。
他用車鑰匙發動車子,右腳踩上油門位置,手要推檔位的時候,坐在身旁的陳悅雨忽的開口,“景峰,你開車送我去弘煜……”
頓頓,陳悅雨又說,“你開車送我去那口老水井那裡,我要去看下那口翡翠棺槨。”
陳悅雨不提,顧景峰都忘記那口翡翠棺槨現在還爆顯在空氣裡呢。
“好。”顧景峰說。
一腳油門,白色路虎車在早晨的山路裡穿行,車子駛過帶起路上發黃的落葉,一片片飄起又搖晃著飄落。
不到十五分鐘,白色路虎車停在老水井邊的山坡地上。
陳悅雨坐在副駕駛位,透過玻璃窗遠遠就看見爆顯在空地上麵的額翡翠棺槨了,車子剛一刹停,她就推門下車了。
顧景峰偏頭看的時候,陳悅雨已經跑出去老遠了。
看著陳悅雨雙腿帶風往翡翠棺槨位置跑過去,顧景峰一時間有點恍惚,明明好似剛昨天說了話,一起坐在老銀杏樹下蕩秋千,和她坐在月下吃桂花糕,卻怎麼都沒想到,時間已經過去了四百年了。
出神了三秒鐘,顧景峰才回過神。
他也推開車門下車,往翡翠棺槨位置跑過去。
來到翡翠棺槨前麵,顧景峰一眼就看見雕刻在翡翠棺槨前麵的隸字《給妻書》了。
“愛妻小雨,見字如麵。”
清俊修長的手指摸上工整清秀的字上麵,眼眶頓時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