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從窗戶飄進來幾片雪花,落在了窗台上。香爐裡熏香嫋嫋,非常暖和。
陳容拿出來那隻盒子,遞給了徐意如:“上回說把扇子給你,被瑣事耽擱了,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徐意如對上陳容清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接過了,打開盒子正看到綢布上放著一把十二葵瓣形宮扇,緙絲雙麵繡鬆鶴,虛實向背,層次分明,扇麵下護托還鑲有桃蝠裝飾。
“真好看……”徐意如喃喃道,白皙的手握住顏色均勻的竹製扇柄,轉動了一下,一看便愛不釋手。
喬桐梓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她們:“這扇子是宮中之物吧?我原先去探望我姐姐,也看到過這種扇子。”
陳容看徐意如眉眼彎了些,覺得名花配美人才對:“是啊,不過我拿著也沒什麼用處,不如送給徐妹妹。”
喬桐梓欲言又止,陳容這模樣,就像她爹哄著她娘親似得,不惜千金博美人一笑,不過她又搖了搖頭暗道自己胡思亂想。
“我們見麵兩次你都送了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可是我……”徐意如有些不好意思,她家以前也是富貴人家,可是如今父母不在了,她也沒能力留下什麼。
“客氣什麼。”陳容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心想著你想要的彆說是扇子,就算是陳家萬貫家財都可以拱手給你。不過她顧及著小姑娘的尊嚴,便忽悠道:“聽說你廚藝很好,下回見麵你給我帶幾塊糕點我就很開心了。”
徐意如捧著盒子,鄭重地點了點頭。
陳容笑了笑,覺得這徐意如根本不想書裡寫的那樣,反而很讓人喜歡,身上還有若有若無的香味,男主看不上純屬眼瞎。
上至節除了女子們遊園賞花,也給少年們準備了一些遊戲,譬如說射箭,切磋文藝之類的,總之是十分周全的。
陳文疏不擅長射箭,為官之後更加內斂,也不與人一爭高下,在旁邊看著他們玩也不嫌無聊,倒是惹得不少少女目光流連。
“好!”
“張兄不愧是第一好兒郎,箭術了得啊!”
……
隨著一陣歡呼,張少楚從靶場上下來,被眾人擁簇著吹捧,他隻是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隨手把弓箭遞給了小廝。一個女子遞上香帕給他擦汗,他笑了笑接過了。
陳容和徐意如過來看熱鬨,正好看到這一幕。
“張公子真是富陽城的青年才俊……”徐意如信口說起,目光卻落在了陳容姣好的臉上。
陳張兩家聯姻被很多人看好,陳家拒婚的事情倒是沒幾個人知道。
陳容聽到這話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就看他裝,大冬天的還擦汗?該彆是身體有毛病。”
陳文疏看到自家妹妹,便湊近過去,聽到這麼一句忍俊不禁地笑了:“你和張少楚真是一對活冤家。”
陳容眉頭一挑,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啊,她想起徐意如剛對張少楚的誇讚,心裡覺得有些不妙,把鬥篷解開丟到了陳文疏懷裡,“還是看看你妹妹我的箭術吧。”
陳容走上台時,不少人都看了過來,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敢來玩射箭,隻怕是過個場子找找樂子罷了,這嬌小的模樣怕是連弓都拉不開,也算是勇氣可嘉。
“徐妹妹,看好了。”陳容回過頭,紅裙被風吹的衣擺飛揚,手腕上銀鈴脆響,笑容比春光還要明媚幾分。
徐意如對她笑了笑,目光追隨著那道紅色的身影。
這裡備著的弓並非軍隊所用,不然也沒幾個富家公子哥能夠拿起來,因喬梓桐說要玩,所以也準備了輕便的弓箭。
簌,簌,簌——
三發全部正中紅心。
“好箭術!”
“女中豪傑啊!”
……
陳容從台上下來,走向徐意如,“我平日玩玩這些鍛煉身體,讓妹妹見笑了。”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張少楚捏著手帕,暗中決定,以後絕不再跟陳容出現在同一場合!
下午宴會用膳之後便散了,陳容尋不著徐意如,暗想她可能跟林家人在一起,便跟著喬桐梓入席了。
“你之前去玩竟然都不叫我一起,實在是負心人啊。”喬桐梓玩笑道:“可憐我守在深閨等你呢。”
陳容白了她一眼:“你自己不肯出門還能怪我?”
喬桐梓被戳穿心事,尷尬地笑了笑:“外邊那麼冷,我實在是懶得動,況且……”她聲音低了幾分,十分苦惱:“我明年就及笄了,我爹非讓我選個夫婿,又不是大白菜哪裡輪得到我來挑揀?”
陳容靈光一現,憋著笑道:“那你看我哥怎麼樣?”
“文疏哥啊?”喬桐梓仔細想了想,連忙搖頭:“太文雅,不適合我。你想啊,我談用兵布陣,他談詩書風雅,共同話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