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安撫好徐意如,陪她坐馬車回了陳府,一下車就看到府裡燈火通明,吵吵鬨鬨的。
“大小姐回來了!”管家看到陳容開心地跑進了大廳。
隨後陳有武和陳文疏都出來了,臉色不好看。
“幸好妹妹沒事。”陳文疏鬆了口氣。
陳容低下了頭,有些羞愧,“恩……是啊,我聽說有土匪,那個,我先回去休息了。”
徐意如察覺到了陳容的異常,不過沒有多想,沐浴完畢就上床休息了,可是晚上受到了驚嚇一直輾轉反側,被噩夢驚醒時外邊才蒙蒙亮。
“小姐,您怎麼了?”
“沒事。”徐意如搖了搖頭,捂著心口臉色蒼白。
柳兒擔心她,便偷偷出去稟告了陳容。
陳容一宿沒睡,不知道為什麼心煩意亂的,聽到柳兒的稟告,又開始擔憂徐意如,“不如今日去廟裡上柱香吧。”
最近的寺廟就在城外兩三裡的地方,香火鼎盛頗有名氣。
馬車駛出巍峨的城門,開闊的原野被白雪覆蓋,一眼望去銀裝素裹,在晨曦照耀下漸漸消融。徐意如依靠著窗戶,挑簾看著外邊的風光,精神好了很多。
“阿嚏”陳容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不好意思……”徐意如趕緊放下簾子,有些緊張地看著陳容,“我隻顧著自己了……”
陳容搖了搖頭,毫不在意,“沒關係,大概是我昨晚……反正沒什麼大礙。”
她晚上在窗戶邊站著吹冷風,一不留神站了一夜,這才有些感冒的跡象。陳容下意識看了一眼徐意如的嘴唇,尷尬地移開了目光,她,她才不在意……
徐意如湊過來摸了摸陳容的額頭,身子斜斜地壓在陳容身上,目光認真,“幸好沒有發燒,等會兒到了廟裡喝碗薑湯驅驅寒。”
陳容悶聲應是,手指卻勾住了徐意如垂落在她手背上的青絲。這大概就是……繞指柔的感覺吧?
陳家可以說是這座廟最大的香客,陳容前腳剛進寺廟,主持後腳就來迎接了。
靜台大師雙手合十作揖,“陳小姐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天氣寒冷,不如去東廂房喝杯熱茶?”
“多謝主持。”陳容尊敬地回揖。
寺廟此時香客並不多,巨大的鼎爐擺放在長階之上,插著許多長香,嫋嫋煙霧打著轉兒消散在空氣裡。一行人走到遊廊時,突然聽到廂房外有人吵吵鬨鬨的,徐意如看過去笑臉微微一僵,沒想到竟然是林家人。
“我們林家真是衝撞了煞星,靜緣大師您要為我們做做法事,祛除黴運。”林夫人語氣哀怨,背對著遊廊看不見後邊已經來了人,自顧自地開口,“我們一定多多奉上香火錢。”
林月娥站在旁邊,神色憔悴了許多,冷笑了一聲,“都怪爹爹糊塗,什麼喪門星都敢往家裡引!”
靜緣聽得直皺眉,看到主持來了,作了個揖,“出家人不插手塵世因果,夫人還是另尋高就吧。”
林月娥看這和尚毫不動搖的模樣,終於怒了,“難道連你們寺廟也看不起我們如今的林家嗎?!”
前院傳來了撞鐘和誦經的聲音,在這種場景下實在是不搭調。
徐意如聽到“煞星”“喪門星”這樣的話,臉色慘白,本就清瘦了許多的身子有些顫抖。她徐家興盛時,林家巴巴的攀附,如今徐家輝煌不複,昔日的好親戚就翻臉不認人!
倘若父母在天之靈,看到向來照拂著的舅舅一家這般嘴臉,不知會作何感想。
陳容聽得冷笑不已,安撫地拍了拍徐意如的手背,大步走出遊廊,“你們何必為難人家大師,做法事?你們這不還沒死嗎?這就急著超度?”
林夫人看到陳容微微愣了愣,隨即心頭湧上一股被拆穿的惱怒,還有以前的怨恨也一起浮現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們陳家人就這樣的教養,這樣的仗勢欺人嗎?!”
徐意如聽她罵了陳容,心頭氣悶不已,“舅母你在背後詆毀人,又有什麼資格說陳家!”
“哦,你現在抱住了大腿,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林月娥怨恨地瞪著徐意如,“我們林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被你這個賤,人害得!我們詆毀你?你可彆忘了,你本來就是喪門星!”
林夫人也冷笑:“你可彆叫我舅母,我受不起!”
徐意如眼眶泛紅,死死地握住了衣角。
“夠了!”陳容臉色陰沉了下來,目光冰冷地看著林家母女,“意如有你們這樣的親戚實在是倒黴透頂,既然你們有膽子在我麵前囂張,想必是我之前的懲戒還不夠了。”她頓了頓,轉頭吩咐小六子,“傳我的話下去,斷了與林家所有生意往來,另外……如果江南有誰敢再和林家貿易,就彆怪我陳容不客氣!”
“是。”小六子得了命令,退下去傳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