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覺得自己有些懷疑人生了,拉住了正在忙活的留香,問:“你覺得我對徐妹妹怎麼樣?”
留香想了想,很是中肯地回答:“大小姐對徐小姐很好啊,很照顧。”
“那你怎麼看待這個?”陳容拿起桌子上那本話本揚了揚,覺得很是羞恥,關鍵是她看完了居然覺得劇情雖然矯情了一點,竟然……竟然還有點意思。
留香看到書名老臉一紅,“這本書……這本書奴婢沒看過啊,奴婢都不識字的,哪裡知道那些文人會這麼閒來寫小姐的事情啊……胡編亂造什麼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陳容:“???”
這是不是就叫做不打自招?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主子……陳容一口老血擠壓在胸口,顫巍巍地指著留香半天沒有憋出一句話。
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留香歎了口氣:“小姐,您就彆為難奴婢了,前幾日夫人帶奴婢們一起去茶樓聽了話本,講的就是這個,現在可火了,您手裡這本隻是上冊,奴婢那裡還有下冊,您要不要看看?”
“這是上冊?難怪我看起來不對勁,你等會兒把下冊給我拿……”陳容的聲音戛然而止,她這是在做什麼?她怎麼會看這種東西!不存在的!
她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吸了口涼氣:“你說是誰帶你去看的?”
“夫人啊。”留香疑惑道。
完了。
陳容心裡咯噔一聲,她一世英名不保了,“我,我娘她說什麼嗎?”
留香眨巴眨巴眼睛:“夫人沒說什麼。”
最怕的就是沒說什麼!陳容苦惱地撓了撓頭,把書往桌子上一放,“我要查查是誰能寫出這麼嘩眾取寵的東西!”
“小六子呢?”
平時他跑的勤快,怎麼今天不見人影?
留香聽陳容問到這個,臉上有些猶豫,“珍寶閣好像出了點事情,小六子過去處理去了。”
陳容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那也不至於要處理那麼久吧?
半刻鐘後陳容坐著馬車到了珍寶閣,看了眼珍寶閣對麵茶樓上看熱鬨的人,正巧對上一個女子的視線,那女子帶著鬥笠,身形有些眼熟。
“小姐?”留香見陳容停下腳步,納悶地詢問。
“走吧。”陳容收回視線,剛進門就聽到吵鬨聲。
“喲,我看你們真是店大欺客哦,賣假的東西給我,還不認賬是吧?!大家可千萬不要被這間黑店騙了!”一個中年婦女叉著腰站在大廳中間,說話聲音又尖又細。
周圍早已經圍了一圈人看熱鬨了,一個個低聲議論著,生意完全做不成了。
小六子和掌櫃對視一眼,都歎了口氣,“夫人可能是搞錯了,這珠寶確實是假的,可是並非是我們珍寶閣的東西,您胡攪蠻纏一早上了,不肯聽解釋,若您實在是要討公道,我們去官府說便是了。”
婦人一聽這話,翹著蘭花指指著小六子的鼻子罵:“這就是在你們這裡買的,還能有假?你想要用勢力壓我了是不是?陳家可真是了不起,仗著有幾個臭錢欺壓平頭老百姓,還江南首富呢,我呸!”
陳容看婦人那樣子,抿了抿唇,看了眼擺在櫃台上的寶石朱釵,走了過去。
“大小姐。”小六子看到陳容下意識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唾沫星子,覺得頭疼不已,“您怎麼來了?”
陳容撇了一眼小六子霜打茄子一樣的臉色,忍不住搖了搖頭,“我要不來你可不得栽在這裡?”說完看了眼掌櫃:“去把喬大師請過來。”
婦人看到陳容,雖然個子長得比普通女子高上許多,可看起來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冷哼了一聲:“你是管事的?那你可得好好評評理。”
“自然。”陳容笑了笑。
沒多久喬大師就來了,他師出宮廷工匠,做的東西都是極其精致講究的,珍寶閣裡有不少東西出自他手。
“大小姐。”喬大師對陳容微微頷首,路上已經聽小六子說了這邊的事情了,轉頭拿起那支朱釵,摸了摸,笑了:“這東西如此粗糙,即便要汙蔑在下,也得拿出點水平。”
圍觀群眾一聽這話麵麵相覷,原本被婦人先入為主的想法有些動搖了。他們能來珠寶閣買東西,自然也是有身份的,其中不少人知道喬大師的名號。也清楚他手裡出來的東西有多好,沒想到這朱釵居然是喬大師做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婦人雙目一瞪:“難道想紅口白牙顛倒是非不成?”
“我做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頂尖的,就連宮裡的娘娘們也挑不出任何瑕疵。”喬大師輕蔑地看著婦人,“況且珍寶閣每一樣東西都有刻下排號登記在冊,在座各位若不信,大可看看自己買的東西。”喬大師摸了一下光滑的釵身,搖了搖頭:“這釵子,我大抵也知是誰的手筆。”
喬大師目光微冷:“你們畢竟是高門權貴,何必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來汙蔑陳家?”
旁觀的人一聽高門權貴,紛紛被吸引了注意力,感情是有人看陳家不順眼來搞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