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隻當慕容璃是攀附了國師,便勾了勾嘴角:“阿璃當初被我夫君帶回梨園,當個雜役,我父親惜才,見她長得不錯,便讓她跟著學。”
“沒想到她還真是吃這碗飯的,演戲十分了得。”蘇梨說著讚歎的話,可是語氣裡卻有暗含著彆的意思。
“彆說了。”沈青瀾拉了拉蘇梨的胳膊,怕她胡說八道下去。
慕容璃臉上也神色黯淡了。
陳容去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梨:“說啊,我正好奇呢,認識阿璃幾個月,卻未曾知曉她的過往。”
“她可很是忠貞,小小年紀便成了我們戲班子的搖錢樹,我們那裡的縣令看上了她,要強娶,她不肯,我父親安排人讓她逃了,可是那縣令很生氣啊。”她聲音一頓,輕描淡寫的語氣,“所以便放火燒了梨園,隻有我父親沒從大火中逃出去。”
沈青瀾高聲道:“蘇梨,彆說了!”
蘇梨卻不聽沈青瀾的話,“我父親托付了我夫君照顧我下半輩子,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是夫君求父親保護阿璃的,是不是一個個的都癡情又好心呢?”
沈青瀾臉上沒什麼血色,他們之間的糾葛,為何要在陳容這個外人麵前挑破出來?
陳容一愣,看來這個沈青瀾對慕容璃還是挺夠意思的。
“對不起。”慕容璃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看著蘇梨,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可是我已經為我的過錯付出了代價了。”
“你沒有錯。”沈青瀾擔憂地看著慕容璃。
蘇梨輕嗤了一聲,手裡轉著杯子一副看透一切蔑視終生的感覺。總歸是所有人對不起她的,“裝無辜有什麼用?”
慕容璃看了陳容一眼,怕誤會自己是如何無情無義,直接反駁了蘇梨,“當初若不是你在縣令麵前故意說那些惹事的話,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蘇梨的情緒有些激動。
陳容按住了慕容璃的手,讓她不要站起來,對沈青瀾道:“這事情也都過去了,便罷了。我會安排太醫為你夫人治病。”
沈青瀾道了聲謝。
蘇梨有些意外陳容的態度,“國師知道阿璃是這樣的人,還能夠和她結交?不怕也成了她的獻祭品?”
陳容笑了一聲,對上慕容璃不服氣的眼神,語氣和緩:“我平日裡都要看她臉色過日子的,怎麼敢對她有意見?況且我眼睛好,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蘇梨臉色一變,陳容這是在諷刺她是個瞎子不成?
慕容璃白了陳容一眼,“我何時讓你看臉色了?”
陳容苦澀地笑了笑,這人真是不自知。
“多謝沈夫人讓我知道了阿璃往日過得這麼苦,捫心自問,我平日對阿璃還真是苛待了。”
“國師,真是客氣。”蘇梨覺得事情的發展方向很出乎意料?
沈青瀾終於忍不住問:“敢問國師和我師妹是何關係?”
我師妹?
陳容聽著這親密地稱呼,幾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慕容璃眼巴巴的看著陳容,很是感激她沒有聽信蘇梨的話,還肯站在自己這邊。
“她……是我徒弟。”
沈青瀾突然被茶水嗆到了,咳嗽了起來。
“國師倒是好心,認一個戲子做徒弟。”蘇梨脫口而出。
陳容開口解釋:“我想沈夫人對阿璃是有些誤會的,阿璃身份尊貴,唱戲也不過是興趣愛好陶冶情操罷了。”
慕容璃狐疑了,陳容今日真是給足了她麵子啊。
蘇梨一愣:“身份?”
“哦,你不知道啊?”陳容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說了,免得你們相處起來不自在。”
慕容璃的手在桌子下戳了陳容一下,讓她彆說了。
陳容卻握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手,遞給她一個深沉地眼神。心裡暗想著,這小丫頭前腳剛撩了自己,後腳遇到老相好便要和自己劃分界限了?
慕容璃對上陳容帶了些危險的眼神,不自覺乖順了下來。扯回了手,暗戳戳腹誹陳容喜怒無常的。
沈青瀾目光沉沉地看向了慕容璃,早幾日聽說皇帝從梨園接回了公主,寵愛非常,傾儘了工匠之力為她修建最高的宮殿和玉台。
如今慕容璃出行,國師隨侍,那位公主便是她了吧。
“是在下眼拙了。”沈青瀾笑了笑,覺得自己和慕容璃之間的鴻溝更加大了。
早在當年,便已經注定了沒有任何緣分了。如今看來當初也是正確的,高攀不起。
“師兄……”慕容璃抿了抿唇。
陳容卻突然站起來,把慕容璃拉了起來,出了包間。
“你做什麼啊?”慕容璃到了外邊,忍不住反抗。
陳容在長廊裡,突然回過身把她往邊上一推,把她抵在牆壁上,手撐在她臉頰邊上。
低頭看著她,語氣沉沉:“我作為你的師傅,不允許你和有婦之夫來往。”
“光會彈琴也算不得什麼,跟他在一起隻能喝西北風……不好意思,我不是諷刺他窮,隻是稱述事實。”
慕容璃抬頭看著陳容的眼神,本來想打趣她是不是吃醋了,可是到口卻變成了,“你有病嗎?”
陳容內心受到了傷害,聲音低啞:“……女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