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璃的眼睛裡帶著期待,又暗含著一絲害怕。她怕陳容說的是,不喜歡。
陳容深深地看著慕容璃,如今時局未定,她若是和慕容璃在一起,多半是牽累對方的。
如果她在這場權鬥中贏了,那她自然無畏無懼,可是若是輸了,也能夠有幾分把握保全慕容璃,而自己——早已經無法全身而退了。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陳容聲音低啞,心裡帶了些愧疚和煩悶,抬眸直視著慕容璃的眼睛,“一年後,我若還活著,便答應你。”
若是不搏一下,她便隻能做皇帝的傀儡,待皇帝去世,便成為炮灰湮滅在奪權爭鬥之中。
慕容璃眼神閃爍了兩下,勉強笑了笑:“什麼意思?”
“這是秘密。”陳容拍了拍慕容璃的腦袋。
慕容璃卻甩開了陳容的手,自嘲地笑了笑:“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等你?一年,隻是在敷衍我吧?”
陳容對上她受傷的眼神,直接攬過她的腰,在她仰頭的時候狠狠地吻了下去。帶著壓抑和肆掠的吻,仿佛要將慕容璃吞噬下去。
“嗚……”
慕容璃下意識張開嘴,陳容的舌便滑進了她嘴裡,肆無忌憚地攪動著她的情.欲。
半晌後,慕容璃才紅著臉推開陳容,抹了抹濕潤的紅唇,沒好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耍流氓嗎?”
陳容勾唇笑了,“是啊,就是耍流氓。你不是說我是色中惡鬼嗎?我自然不能辜負了你的期望。”
慕容璃哼了一聲撇開了眼睛,心裡半分氣惱都沒有了,就算陳容是在糊弄自己,那她也無法收回心了。
索性便就這樣吧,一年,一年時間也說不上長。
而且要麵對的事情確實很多,隻要陳容給了她承諾便足夠了。
“我等你。”慕容璃開口,認真的看著陳容:“無論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跟你賭這一年。”
陳容眼底多了些溫柔,心頭也升起了一股暖意,抬起手撫了撫慕容璃的臉頰,“你還小,一年後我會風風光光的娶你。在此期間你若是發現自己喜歡的不是我,那我也會祝賀你。”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她還有小命在。
慕容璃白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這些話應該我送給你才是,你若是再背著我和彆的女人幽會,我便把她賣去西域,然後再好好折磨你。”
這話說的十足的威脅。
陳容咳嗽了一聲:“自然,自然……”
慕容璃終於開心了起來,抱住了陳容的胳膊,“父皇說讓我選夫婿,你難道不吃醋嗎?你就不怕我真看上了什麼青年才俊?”
陳容摟著她,沉思道:“那也沒有辦法,誰讓我又窮又不會哄你歡心呢?”
慕容璃皺了皺鼻子,嗲了她一眼,明明她才是最會哄人的,還裝正人君子。
錦繡嬤嬤敲門:“公主,太子府又送了請帖來了。”
慕容璃剛要拒絕,可是陳容先開口了,“進來吧。”
錦繡嬤嬤低著頭進來,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老臉有些掛不住,趕緊放下請帖匆忙關上了門,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慕容璃隨手拿起請帖,在手裡拍了拍,“上回的是太子妃個人下的帖子,這次是以太子府下的帖,看來對方是真的很想讓我去呢。”
慕容璃有些奇怪,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和太子府壓根沒有半點交情,對方乾嘛這麼屢次邀請?
陳容皺了皺眉,太子妃和太子兩個都是表麵和善可實際上卻城府深沉很能忍耐的人,便道:“可以去看看。”
慕容璃點了點頭:“也好,興許還能看到模樣俊俏的男子呢。”
陳容哼了一聲,潑滅了她的想法:“這宴會是女子宴會,哪裡來的男子?你倒真是想多了。”
慕容璃戳了一下陳容的腰,抬頭盯著她:“這上麵明明寫的不是女眷宴,你看錯了還好意思說我?”
陳容仔細看了看,咿了一聲,心裡有些疑惑。看來是太子府改了,不知道太子是打得什麼主意?
到頭來竟然是慕容極先沉不住氣了。
“不管這些了,你給我帶的賠罪禮是什麼?”慕容璃看向先前被陳容拿進來的盒子,打開後發現竟然是吃的,眨巴眨巴眼睛:“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陳容笑了一聲:“這可是竹鼠肉,很新鮮,這個季節不常見呢。你試試看,按照你的口味弄的。”
慕容璃將信將疑地吩咐人拿了筷子來,坐在榻上夾了一塊肉,吃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啊。”她真心道:“和你說了這麼久的話,我午飯都還沒吃,錦繡嬤嬤,幫我去禦膳房拿些吃的來。”又不忘問陳容:“你喜歡吃什麼?”
陳容隨便說了幾樣,陪慕容璃聊了會兒雜七雜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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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著實是多事之秋,慕容乾坤宣召了九皇子進宮,看著跪在地下態度誠懇的兒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父皇,都是汙蔑,兒臣常年在外帶兵打仗,何時能夠去陷害郡王?且不說天南地北的,就說兒臣與郡王無冤無仇,這種汙蔑實在是太過荒唐,希望父皇明察啊。”九皇子說著悲從心來,竟然落淚了。
慕容乾坤冷眼看著,差點就信了他的鬼話:“你當朕是傻子嗎?人證物證俱在,郡王一家被你害的那麼慘,隻能讓你以死謝罪了。”
九皇子臉色唰的變得慘白:“父皇,父皇……你誤會兒臣了。”
九皇子本就不是什麼好貨色,仗著有個當貴妃的娘,和一個偏袒他的太子哥哥,在外打戰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膽子可真大。”慕容乾坤冷笑了一聲:“你難道想讓你娘後半輩子在冷宮裡呆著?朕問你,是誰教你這麼說的?”
九皇子搖頭。
慕容乾坤笑了,慈愛地看著九皇子,“你不說朕也知道,是太子吧。你們兄弟情深……”
“不是,兒臣隻是說出心中所想。”九皇子麵色惶恐。
慕容乾坤隻相信自己的想法,他素來不喜慕容極那城府深沉的模樣,隱忍算計,和先皇後一模一樣。
他冷笑了一聲,吩咐安鐘道:“好歹也是朕的骨血,發配邊疆,一輩子不許再入關內。”說罷便站了起來,任由九皇子哭喊求饒都沒有再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