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蘭雖然不知道陳容是哪裡來的錢開鋪子, 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的煉丹,更加不知道那個漂亮的手下的是誰——隻是相信自己的女兒永遠都是純良的。
“容容, 娘相信你。”
陳容點了點頭, 心裡很是動容。
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心裡暗想著女主光環就是強大。而自己如何爭論都是無用的,畢竟, 她的運氣實在是差勁的可以了。
不少人鄙夷地看著郭秀蘭,還真是個村婦, 對陳顏諾的話也更加相信了,至少陳家藥妝的啥東西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如果真有那麼神奇, 她娘怎麼還會這幅樣子?”
“果然是騙人的。”
“請了個漂亮的人來做戲,真是好想法。”
……
慶安要為自家掌櫃說話, 卻被她一個眼神橫過去, 咽下了喉嚨裡的話,心底卻很是不甘心。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
“巫殿如何, 還容不得你們質疑。”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紅衣的曼妙少女,乾練的長發高束,手上還拿著一隻盒子,對陳容抱拳:“奉我們少主之命, 來給陳掌櫃道賀。”
說罷打開了盒子, 是一枚金印鑒。
陳顏諾愣住了, 這是巫殿少祭司親自認可的印鑒, 陳容, 陳容怎麼可能會和少祭司有交情……不過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小丫頭……
“少主?”陳容愣了愣,心底了然。
——這銀子花的不虧啊,巫殿拿了錢給了證,竟然還負責來幫忙唱雙簧,難怪能做到今天這地位。
這服務態度真是絕了。
“那就多謝少主了。”陳容接過印鑒,縱然她也不曉得什麼少主不少主的,反正看大家的反應就知道是個厲害角色了。
“不過既然大家質疑巫殿,我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地糊弄過去。”陳容看著神色有些變化的陳顏諾,知道她心裡不會服氣,讓慶安取來了要送的一個大檀木雕花箱子,放在桌上,打開了。
“既然大家都不信,那今日所有的東西都不出售,稍後我們會給大家退錢。”陳容眉宇間有些冷意,讓人拿來凳子,“娘,幫我個忙吧。”
那女子看陳容的作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本就忙,沒想到少祭司聽說這邊的事竟然讓她親自來一趟。
倒是有幾分意思。
郭秀蘭曉得陳容要做什麼,對上她堅定自信的眼神,自然是相信她的。坐下來,等著陳容安排。
其餘人也都心思莫測。
“這是養顏丹。”陳容把丹藥遞給郭秀蘭,又拿出一瓶:“這是香肌丹。”
郭秀蘭都當著眾人服了下去。
陳容又拿出一隻瓶子:“這是昆侖瓊漿,這是極頂冰液……”拿出最後一樣:“這個。”
大家都看著陳容手裡金色鏤空鑲嵌和祖母綠寶石的瓶子,暗自咂舌,這瓶子隻怕都是價格不菲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陳容卻是故意賣弄關子一般,笑了一聲,“這是桃花人麵丹。”晃了晃瓶子,聽見裡邊有丹藥滾動的聲音:“普天之下隻有我手裡這一枚。”
陳容倒是沒有胡說八道,這枚丹藥是當初白汐親自煉製的,三千年的桃花水,加上醫穀的春夏秋冬四季的名貴藥材,隻煉製出來了三顆。不過因為仙人不需要這些東西,略顯得雞肋了,一直擱置著。
而另外兩枚她可不打算拿出來。
其餘的丹藥雖然也有這種功效,卻不是人類能夠受得住的。
陳容之前給郭秀蘭和陳寶兒吃的都是滋補養根基的東西,怕她對這種逆天的仙丹接受無能,所以才沒給她吃,打算著慢慢地把身子養好了,再開始補回來。
“娘,這個東西……吃下去可能……”陳容苦笑,應該是需要挺大心裡接受能力,所以她猶豫了。
“娘不怕,我相信你給我吃的都是好東西,絕對不會是她們說的那樣。”郭秀蘭篤定,“大小姐既然非要汙蔑,那我們就證明給大家看。”
郭秀蘭知道東西名貴,若是以前肯定是碰都不敢碰的,可是今日陳容的一切心血都被陳顏諾毀了,她心裡也難受得緊。
原本已經一退再退,沒有任何肖想,可是陳家還是要逼迫——簡直是欺人太甚。
陳容點了點頭,打開了瓶子,一時間所有人都被吸引了過去,陳容倒出來丹藥,隻見通體白中帶粉的丹藥散發著瑩瑩的光澤,沁人心脾的香味勾引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就連巫殿來的都忍不住看了過去,嗅出了幾味天材地寶的香味,心頭震驚。
“難怪少祭司重視。”她心裡暗道。
郭秀蘭接過丹藥,一時間竟然不敢吃下去了,這東西恐怕是頂尖的貴重,自己置氣吃了多半是浪費了。便有些猶豫地看向了陳容。
“娘,吃吧。”陳容笑了笑:“相信我。”
郭秀蘭歎了口氣,吃了下去,隻覺得一股涼涼的感覺穿腸而過,通達五臟六腑。呼吸也漸漸地遲緩了起來,困倦極了。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去感受身體裡那股氣息。
“哇,都閉上眼睛了,這是要吃死人啊!”
陳容看向那人,冷笑了一聲,看來這裡不少人帶節奏啊,陳家還好意思說自己正義,真是為了將自己趕出錦陽城不擇手段。
“請大家稍等片刻,等會兒就會看到何為奇跡了。”陳容聲音裡堅定又自信。
大家都看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走,隻等著陳容如何收場。
而此時正街上距離容貂閣很近的茶樓上,一個戴著鬥笠的少女靠著床邊喝茶,對麵坐著一個穿著華貴的女子。
“少主這回來錦陽城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您千裡迢迢而來,就隻喝幾口涼茶,叫我們……實在是招待不周。”這人是錦陽城巫殿的殿主,風光的很,在這少女麵前卻點頭哈腰姿態放的極低。
“我吩咐了要照料容貂閣幾分,誰讓你去算計她的?”鳳闕聲音平平淡淡的,卻讓人無端端渾身發冷。
“屬下是……先前還未曾接到少主的吩咐,如今來不及傳令下去,手下人就自作主張了。”殿主心虛道。
鳳闕笑了一聲:“你知道洛陽殿主是如何被換下去的嗎?”
“屬下不知。”
站在鳳闕身邊的秋葉噗嗤一聲笑了,覺得這錦陽城的殿主真是有點意思,插嘴道:“當然是得罪了我們主子啊。你可知道,祭司大人都得看我們主子的臉色行事呢。”
鳳闕雖然是祭司大人的徒弟,名義上是少祭司,可是身份來曆卻很神秘,連祭司都不敢對她說一句重話的。
這錦陽城殿主也才靠著近水樓台先得月上位沒過久,做事囂張慣了,嚇得趕緊跪了下來:“少主息怒,都怪屬下愚鈍,請少主責罰。”
巫殿最是看重階級之分的。
鳳闕手裡把玩著茶杯,沒有說話,轉頭看著窗外的槐樹,隔著樹蔭可以瞧見那角落裡一家小鋪子,“我親自交代的事都可以置之不理,何況是從京都來的命令。”
她站了起來,而後邊的殿主麵如死灰,這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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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那邊也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陳庭聽說了兩個女兒僵持不小,心裡糾結萬分的同時,又對陳容有愧疚。
當年他確實是失憶了,可是後來這麼多年月裡也慢慢地恢複了記憶。是過慣了佳人在側,女兒孝順的生活。再也不想去受朝不保夕的苦了。
最重要的是,倘若他離開了肖凝雪,就意味著多年努力白費。他好不容易才實現了自己的追求,成為了人人敬重羨慕的“陳大老爺”。
可是陳顏諾再好也不是他的骨頭,對親生兒女的愧疚這些年來未曾減少過,也想過要將自己打拚的東西都給陳容……
他思慮間馬車已經到了地方了,容貂閣在拐角處,馬車過不去,隻能下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