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叔叔回家了,我一會去瞧他,今天咱們就去水塘裡捉點魚。”
抬頭看了眼段衛國身後背著的竹筐,曲仲點頭,起身拍拍泥土,帶著人往山裡走。
段衛國之所以會專門來找曲仲,一是路不熟悉,二是這魚塘裡的魚隻有他才網得到,前些天段宇自己找了個網兜去網,結果連個巴掌大的魚都沒抓到,最後隻得悻悻離開了段家。
可曲仲給他舅公家送魚時,段衛國和妻子是親眼看見那網兜輕輕往水裡一舀,好幾條五六斤的大魚就裝滿了網子。
後來他去試了試,還是不行,雖然邪門,可兩夫妻都不得不認為……這些魚認人。
“就算再看一次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把背簍卸下後,段衛國指著墨綠色的塘水感慨,如果不是因為曲仲,他有生之年都不會發現這山裡竟然還有這麼大一個深潭。
“我估摸著這些魚都是從山洞裡來的。”
“山洞?”
段衛國轉著頭四處去找曲仲所說的山洞,終於在右邊的水麵上看到露出一小節的洞口。
“估計這魚就是那邊遊過來的。”
曲仲這並不是無的放矢,這深潭看水的顏色,應該是流動水源,洞口連通著地下水,現在那條烏雲龍雀魚就住在山洞裡,他說話的空隙還看到裡麵一閃而過的金色。
“不管是哪裡來的,反正魚隻有你能抓的事可千萬不能說出去。”
段衛國才不關心魚的來源,反正這山頭是他家的,生性謹慎如他倒是比較擔憂魚塘的神奇之處被泄露。
曲仲笑著搖了搖頭不語,前幾次是他大意,他忘記了交代龍雀魚,才使得魚都被驅趕到了山洞裡,以後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再發生。
跟洗臉盆差不多大的網兜剛一接觸水麵,曲仲立刻看到有幾條魚自己遊進了網兜,像是為了讓他看清,魚的背鰭都露出了水麵。
這……
這下子應該怎麼說清楚他和這魚塘的關係……
果然,段衛國驚喜地提著背簍往水邊湊,神情滿足地就像是看到看到玩具的孩子:“看,我就說你跟這水潭有緣吧,說不定是你外太公守護著你呢!”
“說不定是段家的祖先呢!”曲仲也順嘴跟上。
他這句拍馬屁的真話直聽得段衛國心花怒放,抓魚抓得更是起勁,直把框子都裝滿了才住手。
兩人一人提著一邊,慢悠悠地往山下走,遠遠能看到櫻桃樹時,曲仲突然提出要摘點櫻桃吃,這讓段衛國很是嫌棄。
“這櫻桃有什麼好吃的,能酸掉牙齒。”
“我春天的時候施了點藥肥,今天正好嘗嘗味道。”
曲仲手腳麻利地爬上了樹,越靠近這些熟透的櫻桃,那種酸甜的味道越是刺激人的唾液,密密麻麻的果子皮薄得輕輕一碰就破裂開來,連著枝條撇了一串,手掌上立刻站滿了汁液。
雖然滿心都是對這酸果子的鄙視,可段衛國站著站著卻不知怎的咽了下口水:“今年這果子瞧著是紅了好多。”
“外公你嘗嘗。”
樹上丟下一串果子,段衛國準確接住,活動了下腮幫子後終於鼓足勇氣送了顆進嘴裡。
“嗯……”
長長的一聲感歎詞後,段衛國眯起眼睛吐出核,連忙又摘了幾顆全部塞進嘴裡。
“看樣子就很甜啊!”
樹上的曲仲嘿嘿一笑,也摘了幾顆丟進嘴裡。
甜……這是入口的第一感覺,純甜伴隨著櫻桃的香味充斥著整個口腔,唾液迅速分泌,讓人忍不住又想往嘴裡塞第二顆。
樹下的段衛國顯然屬於吃上癮的類型,匆匆忙忙吃完第一波,他連忙擺手示意曲仲再摘點。
一老一少直接坐在樹下吃了個夠本才拍拍屁股打算回家,起身去提背簍時,段衛國拍了拍框子裡還在呼吸的魚,興奮地說道:“這魚還沒死?”
“是沒死……”
“那感情好,送活得更鮮。”
邊說著,段衛國邊跑到小河邊捧了幾捧水澆在魚身上,等曲仲提著一籃子櫻桃蓋好葉片後兩人才離開。
而天空上一直盤旋著的鳥群等人走得看不到影子,這才試著飛近了櫻桃樹,帶頭的鳥剛想靠近啄一顆果子,剛接觸到果子的身體突然一陣痙攣,接著被快速彈開。
樹上掛滿的果子成了它們隻能看不能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