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孩子都擦洗乾淨,太陽已經都已經升起。
劉娟脫力似地跌坐在地板上,眼睛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劉俞亭的睡顏,腦子裡一直有個答案蹦出來,她眨了眨眼說道:“昨晚的魚……”
“你是說小亭昨天的事是因為那條魚?”劉大哥問。
昨晚看孩子喜歡,幾個大人都沒動筷子,一條一斤多的魚全部都被劉俞亭一人吃完,至於是不是魚引起的,他們都不敢妄下定論。
“我怎麼覺得小亭像是變了些。”劉母突然開口。
眾人齊刷刷轉頭去看,熟睡的劉俞亭眉目舒展,臉色紅潤的像是剛剝皮的雞蛋,感覺和以往沒什麼不同,又好像是哪裡都不同了一樣。
“難道真是這魚……”
這下子,整個劉家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廚房裡那條還活著的魚,事實證明孩子的變化果然來自那條魚,第二天中午吃完魚的劉俞亭又開始抽搐和出汗。
可這回的時間隻持續了幾分鐘,等孩子午覺醒來後,真正讓他們震驚的事跟著發生。
劉俞亭竟然懵懵懂懂地叫了聲“爺爺”,沒有胡言亂語,也沒有吱哇亂叫,他看著劉父清清楚楚地叫了人,還指著電視裡的演員喊了聲:“壞人。”
激動……
除了激動,整個劉家的大人們都不知該說些什麼,被診斷為重型自閉症的劉俞亭竟然開口叫人了,一雙大眼炯炯有神,瞧著哪裡還有一點點生病的樣子。
劉娟詳細地說了說自己無意間發現這間烤魚店和買魚的經過,一家子頓時又陷入了混亂之中。
劉娟比劉俞亭先食用,而且店裡還有很多其他客人,如果有人因此產生異樣,餐館早就鬨開了,哪還能一片風平浪靜。
劉大嫂焦急地拉住劉娟又問道:“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沒想到的。”
坐在客廳玩耍的劉俞亭就在此時又喊了很聲:“媽媽”直接讓這個幾年來都沒睡過安穩覺的堅強女人直接哭倒在丈夫懷裡。
眼看著孩子產生了明顯的好轉和變化,一家子哪還能保持前幾年的淡定,不管是巧合還是古怪,這些魚現在成了全家的希望,而劉大哥更是對能養出這些魚的地方充滿敬畏。
“我……”
聽了大嫂的話,劉娟開始仔細想著自己第一天去吃魚時所聽見的對話,想著想著她猛地一拍自己腦袋:“我想起來了,我還看到過送魚來的老板。”
“你快說……”
劉大哥這回也沒法淡定,抓著劉娟的另一個胳膊追問。
早晨他就和妻子去了一趟老爹烤魚店,可老板一聽他們是來問賣魚人的,連個好臉色都沒給過,而他們又不能講出兒子的奇怪變化,不能管怎麼軟磨硬泡,最後隻能悻悻而歸。
劉娟的記憶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哪怕是多一句話,他們也想從中找到點線索。
“我聽到老板叫那個小夥子曲仲。”劉娟努力回憶,腦中突然閃過老板說自己的爸爸和年輕人的外公是學校同事的事。
“你是說學校?”
兩夫妻都是一頓,神情裡紛紛都是震驚,劉大嫂拍著自己的大腿連連嘟囔:“老師,姓段,同事!”
“不會是我們學校的段校長吧!”劉大哥一震,連忙提醒妻子。
度平鎮上就一所中學,而學校裡姓段這個姓氏的隻有老校長,劉父坐不住了,催促著兒子和兒媳趕快去學校問問,萬一真是校長,自家孫子就有救了。
臨走前,劉大嫂彎腰穿鞋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轉頭衝著劉俞亭說了句:“兒子,媽媽去上班了,跟媽媽說再見。”
“……”
全家人滿懷希望中,客廳裡的劉俞亭並未轉頭,一心隻撲在玩具上,劉大嫂低聲安慰著自己,也是安慰著其他家人。
“媽媽再見。”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童聲響徹客廳,走出大門的劉大哥一個踉蹌差點沒栽下樓梯。
兩夫妻這回連頭都沒回,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到了學校。
度平中學是周圍幾個鎮裡最大的一所學校,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學校橫跨兩個片區,中間用一座橋鏈接,是度平鎮上最大的建築群體。
問清楚了段衛國的位置,兩人簡直是一路狂奔而去,剛進校長辦公室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