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元忠如夢初醒一般停下話頭,曲仲放在膝蓋上的手舉起輕輕點了點桌麵:“所以你們是衝著外公外婆的財產去的?”
“你你是他們的外孫,我們永思永博就不是他們的親外孫了,憑什麼你一個人獨吞財產。”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破罐子破摔,羅元忠不再隱藏自己的目的,他忽地站起狠狠拍了下餐桌,一臉的狠色。
麵目猙獰……
此時隻能用這句話來形容退下偽裝的羅元忠,這才是他真正的麵貌。
“就憑段家所有的東西現在都是我的名字!”曲仲也站起,冷冷掃視了一圈坐著的幾人。
“什麼?”
這下子就連段正蓮都詫異地站了起來,她震驚地又問了一遍:“你是說我爸把段家所有的地契和存折都給你了?”
“沒錯!”曲仲輕輕點頭。
難怪段衛國上個月周末回家非拉著他去了趟縣城,不僅把所有房產和地契都換成了他的名字,連存折裡的錢都全部轉到了曲仲卡裡。
恐怕那時他們就接到了段正蓮的電話,為了以防萬一動作才這麼乾脆。
冷意和暖意同時從心底升起,曲仲胸口的怒氣忽如一陣微風緩緩從身體裡四散飄去,麵前站著的這個女人,麵容漸漸變得模糊,最後完全變成了一張陌生臉。
“媽!”曲仲沉著嗓子喊道。
等段正蓮看過來後,他翹起唇角笑了笑:“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喊你,你要帶著你兒子回雲山村我沒有權利反對,但想從我這裡拿錢你是彆想了。”
說完他又看了看羅元忠:“我外公說,以後段宅的牌匾在他百年後就會換成曲宅……而不是羅宅。”
“那我走了,你們繼續吃吧。”
緩緩起身,曲仲摸了摸羅永博的頭,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
隨手帶上的門發出輕輕一聲砰,屋子裡羅元忠好像掀翻了桌子,他的咆哮聲伴隨著孩子們的哭聲響徹了整個樓道。
曲仲不知心裡是痛快還是解脫,他最後回頭看了眼老舊的木門,幾步跨下了樓梯。
***
接下的三天,曲仲除了考試,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了書店和羅峰家。
劉阿姨的膝蓋泡了幾次藥浴後,雖然外表看著並沒有好轉的跡象,可她知道自己晚上不會被痛醒,走路時鑽心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因此,他對於曲仲的醫術簡直抱有了十二分希望,一直催促著羅峰快點整理好店麵帶她去雲山村治病,而段正蓮此後也沒在出現。
不過他知道,羅元忠肯定不會輕易放棄,暫時的寧靜後總會掀起更大的風浪。
考試的成績要一周後才會出,至於資格證,可以直接郵寄到留下的地址。
再次回到雲山村時,曲仲首先看到的是施工現場一直等著他的張威和周先華。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涼棚裡,一會你冷哼一聲,一會他瞪你一眼,兩人之間的氣氛都一直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若不是曲仲回來的及時,恐怕隨時都有打起來的風險。
林楓一看到曲仲,就忙不迭地催他趕快去讓兩人離開,有了這兩尊大神的存在,工人們做起事來畏手畏腳,生怕不小心就點燃了他們的怒火。
“曲仲。”
“你終於回來了。”
一看見人,兩人不約而同從椅子上蹦起,幾乎用著相同的速度朝他奔來,曲仲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朝前麵連連喊了幾聲:“停”
“你們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嗎?”
“你山上的水果我們學校全包了。”周先華搶先開口,張偉著急的扒拉了他一把,也連忙跟著開口:“水果我全包了。”
“你們慢慢說,要不我聽不清楚。”曲仲無奈。
他才出門五天,沒想到一回來山上的野果子竟然變成了搶手貨。
這回張偉搶到了先機,他興奮地搓著手,先嘿嘿傻笑了幾聲,才接著說了說這幾天發生事。
他前幾天從山上買的兩百斤野桃子和野李子,用兩塊一斤的價格就放在店門口賣,來吃魚的顧客一聽說是魚老板家山上的野生果子,紛紛都買了幾斤去嘗鮮。
這一嘗,野生果子的名號迅速在年輕人堆裡炸開了,每天他從山上摘了果子下去,店門口準有人等著來買,有時候遇到豪氣的顧客一下子就買了幾十斤,他那區區的兩百幾果子根本不夠賣。
可兩人當初簽訂的協議就是兩百斤,曲仲人又沒在,張偉再抓耳撓腮都沒用,隻能眼巴巴的每天來問,後來遇到了周先華,人更是親自守在了這裡。
曲仲聽完,頗有些哭笑不得,他壓手製止了周先華的話,先對著張偉搖了搖頭:“張叔,給你的水果我們就按合同上的摘。”
“就不能……”
“張叔,你是開烤魚店的,怎麼心思又轉到了水果上,你也賺不了多少錢啊。”曲仲幽幽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