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仲明明比夏州還小幾歲,做起事來卻總讓他有種看長輩的感覺。
“你怎麼連孩子都會帶?”
“帶的多了自然就會!”曲仲笑著回頭,把孩子的手交給夏州後把人直接推出了衛生間。
他當過不知多少回孩子的爹,彆說是給孩子洗澡,他還會給娃娃喂奶洗尿布,當然這些都不能炫耀就是了。
洗完澡,屋外的大雨有越下越大的跡象。
三人都在客廳裡休息,夏州在電視裡翻了個孩子們愛看的動畫片播放。
動畫片裡的人物說話腔調奇高,夏州捏著嗓子學習,把柳俊傑逗得哈哈大笑,一大一小兩人都開始用奇怪的聲音交談。
曲仲坐在落地窗前編著簸箕,目光時不時看向樹杈上的鳳凰。
所有的狂風暴雨都沒影響到它的修煉,兩隻明黃色的爪子緊緊抓著樹乾,身體一動不動,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跟它沒有任何關係。
靈墨犬臥在廚房的廊簷下,睡得四肢朝天,完全陷在美夢裡。
花子幾隻一早就去了深山,說是非主流找它們去有事,至於是什麼事幾隻去的匆忙曲仲也沒有細問。
他身邊現在就臥著隻肉團子,頭耷拉在他的腳背上,呼嚕聲打得震天。
伴著雨聲,忙碌了好幾個月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一方四四方方的小院,看到的天空也隻有那麼大,可就是這一小小片的天空,卻是他日思夜想了許久才得到。
咚咚咚——
一陣急切的敲門聲穿過雨幕傳進曲仲耳朵裡,肉團子機敏地坐起身,抬頭看了曲仲一眼。
“你不要出去,免得打濕長毛。”曲仲按住狗頭,自己從牆邊拿了雨傘撐開。
嘎吱——
“盧俊?”
門一打開,門外站著個渾身濕透的盧俊,單薄的襯衣都已經淋透身體還有些微微發抖。
“快進來。”曲仲連忙把人往門裡拉,盧俊哆嗦著嘴唇指了指不遠處的車:“車裡還……還有人。”
“還有人?”
曲仲順著盧俊的手指看去,發現車停在了門口一兩米遠的地方,他家門口和門口的坡上流淌著紅色的泥水,瞧著水流還不小。
“你……你姨婆和全爺爺。”盧俊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接著說道:“張奶奶腿受傷了,我一個人背不動。”
“受傷?”曲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撐著傘又回了趟客廳把夏州也喊出來。
車門打開,果然看到小腿打著石膏的張朝楊,她歉意地笑了笑:“姨婆得麻煩你了。”
曲仲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先拿出雨衣讓她披上,然後彎腰把人從車裡抱了出來,夏州打著把遮陽大傘,跟著把人送進客廳。
兩人本來是打算折返第二趟再回來接全勝利,沒想到老爺子直接杵著拐杖冒雨跟在了幾人身後。
“姨公!”曲仲大驚,連忙又找毛巾,又讓夏州去放熱水。
等曲仲再次把兩人的行禮搬進客廳時,這才注意到全勝利站起來時竟然用上了拐杖。
而且看他臉色,曲仲覺得全家一定發生了一場衝突,以至於兩位老人才會都受傷。
夏州看全勝利不方便,連忙提出扶老爺子進去,全勝利沒好氣地跺了跺拐杖:“我又沒瘸,自己能走。”
說完,真就一瘸一拐地進了衛生間。
等盧俊和全勝利都去洗澡後,曲仲忙蹲下檢查了張朝楊的腳。
剛打石膏沒多久,看包紮的位置,應該是小腿骨折。
他們這個年紀的老年人,輕輕一摔倒就很容易骨折,而且還不容易恢複。
曲仲坐回沙發上就問了起來:“姨婆……”
張朝楊擺手,臉上少見的露出苦澀,見客廳裡還有個陌生孩子,她忙舒緩神色問起了孩子的事。
“這孩子命苦,在這玩耍一段時間是好的。”張朝楊靠回沙發背上,看著像是狠狠鬆了口氣。
柳俊傑有些害怕,身子一直往曲仲身後縮,他一看到這種白頭發的老年女性就會產生自然害怕的反應。
曲仲伸手摸摸他的頭,笑著介紹:“這是曲仲叔叔的姨婆,你叫太奶奶。”
柳俊傑的小手緊緊抓著曲仲的褲腿,小心地叫了句:“太奶奶。”
“乖。”張朝楊笑笑,從包裡掏出個巴掌大的鐵盒子:“太奶奶請你吃糖。”
“吃糖?”
孩子對於糖的誘惑完全無法抵抗,就算是柳俊傑也同樣,他使勁眨巴了兩下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了幾步。
那鐵盒子裡果然裝著五顏六色的糖果,他一下笑開,抓了一小把後主動說了句:“謝謝。”
“那夏叔叔帶你去旁邊吃糖?”夏州適時站出來帶走了柳俊傑,把客廳留給了明顯要說話的幾人。
客廳安靜下來後,張朝楊果然長長歎了口氣:“全家幾兄妹鬨翻分家了。”
這倒沒讓曲仲多意外,他努努嘴表示:“這一天或遲或早都會發生。”
“隻是沒想到竟然鬨成了這樣。”
婚禮結束後,全家小兒子全正鈺就提出要全勝利把他親生母親的彩禮拿出來給幾兄妹分掉。
至於全勝利送給張朝楊的彩禮,他也提出有自己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