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被嗆得連連後退,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一直就在旁邊的曲仲卻一臉雲淡風輕,他把蓋子放好,又拿了幾根銀針在穴位上紮好就轉頭看向剩下的幾人:“下一個誰來。”
眾人:“……”
沒人敢上前,甚至還猶豫著後退了幾步。
桶裡的林勇忽然有了動靜,他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呢喃著:“幾十年了!身體還是頭一回這麼輕鬆。”
說著說著還想抬手抓著桶沿站起,曲仲一把按住他的肩又把人按了回去:“彆動,紮著銀針呢。”
“啊?”林勇詫異,他完全沒感覺到頭頂上有什麼異樣,不過既然曲仲說了,他也就又坐了下去。
“感覺怎麼樣?”曲仲問。
“身體輕鬆了很多,說話也不喘了。”林勇說著自己直觀的感受,說了長長一段話後他忽地發現:“我好像沒咳嗽了。”
他一說完,其他人這才猛然發現林勇從清醒到現在竟然沒咳過一聲。
林大福激動地往前走了幾步,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這是治好了?”
“怎麼可能。”曲仲說著,動作沒停地又開始舀了熱水進桶。
林大福失望地搖了搖頭,但似乎覺著自己太貪心,一瞬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笑容:“治不好也沒關係,隻要能減輕咳嗽,我們都要謝天謝地了。”
曲仲彎腰把冷水兌進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治好的話還得吃上幾個月的藥,哪能立即就治好啊。”
立即治好肯定是能治好的,但他不能做這麼明顯的事啊……這又不是修真/世界。
“真的……真的能……”林大福捂著心口使勁咳了好幾聲:“咳咳咳---”
林仁興見狀忙上前幫他拍著後背順氣。
這回林大福可不是因為肺裡不舒服引起的咳嗽,他是因為太激動所致,懸著的心忽上忽下一直著不了地,猛然聽到肯定答複一時間有些無法控製自己。
曲仲回頭笑著又重複了遍:“能治好。”
說完,手裡捏著顆藥丸看向剩下的人:“誰來?”
“我,我!”人群裡立刻有個阿姨站了出來。
震撼的視覺比起能治愈的希望根本算不了什麼,何況他們親眼看到了林勇的好轉,這種親眼所見的刺激更是讓剩下的人堅定了要治療的決心。
如果真能治好,彆說是一次,就是一個月大家覺著自己也能承受。
曲仲一看是個女性,連忙衝兩個女孩子招了招手:“麻煩你們來幫幫忙。”
他讓兩人拉了快布擋在桶前,曲仲把藥丸丟進去後等阿姨進了桶這才放下。
“夏州,許隊快來按住。”
幾乎是和林勇一樣的過程,不過這位劉阿姨的身體明顯要比林勇瘦弱些,疼痛到中途人一歪已經暈了過去。
這可讓在場的人嚇得都起了層雞皮疙瘩,難道這比生孩子的疼痛還要厲害!
“劉阿姨,劉阿姨。”曲仲輕拍她的臉頰,可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夏州連忙出聲:“你就讓劉阿姨暈會,醒來還要受苦。”
“不行!”曲仲斬釘截鐵地拒絕。
“盧俊,針。”
一針紮下,劉阿姨幾乎是瞬間驚醒,反應了兩秒後隻能繼續鬼哭狼嚎地叫喚著。
劉阿姨的持續時間比林勇來得長,整整折騰了快一個小時,才終於平靜了下來。
三人都被她的喊痛聲給震得腦子嗡嗡作響,曲仲收回壓麻的手臂甩了甩:“中途不能讓人睡著了,不然他們體內的廢物排不出來。”
“好!”夏州拍著耳朵,連忙答應。
“林叔,準備好的棍子你帶來了嗎?”交代完,曲仲又轉頭問林大福。
對方趕緊點頭,曲仲指了指剩下的三人:“每人發一個吧,再喊我們就要聾了。”
一早上幾乎沒有停歇,泡了湯藥的人也才完成兩個,這回夏州總算明白曲仲為何說要半個月才能離開。
一天了不起也隻能治療五人,這還得一早就開始。
而且這五人還是他們一刻不休,治療的人反應時間都在一個小時內才行。
退土村的夜晚太冷,水冷得極快,治療的人和被治療的人身體都受不了這麼久的寒意。
下午一個患病二十多年的大叔整整折騰了三個多小時才終於舒緩,桶裡的熱水都加了一撥又一撥,等到天都黑了才收工。
所以第一天,他們隻治療了四人。
回到林大福家,曲仲第一時間就去了浴室。
他包括頭發絲都被沾上了湯藥,那味道簡直能讓人退避三舍。
沒有取暖的浴室隻能用冰窟來形容,林大福害怕曲仲冷,提了桶燒紅的碳進去。
四麵漏風的洗澡間根本不會有一氧化碳中毒的機會,曲仲靠著這點暖意迅速地洗了個戰鬥澡才清爽地上了二樓。
許眾忝和林仁興果然抱了自己的被子到二樓來打地鋪。
一看到曲仲,兩人十分興奮。
“這樓上果然暖和,比樓下暖和多了。”許眾忝說。
“曲仲哥的醫術真是讓我開了眼界。”林仁興則是比較關注這個。
“曲仲哥的太外婆村裡人可都叫她神醫呢。”
早了解過雲山村八卦的夏州高興地跟幾人說起他從村裡老人們口中聽到的那些事跡。
最後他還說到了雲山村老一輩流傳著的一個傳說。
段宅裡存放著很多神奇的醫書和無數的丹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