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自認為是大將軍的女兒,所以平日裡也會舞刀弄槍、學一些功夫架勢什麼的,可她平時也就是打打嚇人嚇嚇那些閨閣中的姑娘們,真正和人不論身份的打鬥一次也沒有。自然就被鄭一一那種“你再招惹我我就打死你”的氣勢給驚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她在這個時候很想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來挽回自己的氣勢,可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隻能冷著臉上了馬車離開。
這兩個當事的姑娘離開了,原本還相約一起喝酒的公子們一個個麵麵相覷的看著對方,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好。
鄭千在這個時候直接笑了一聲:“左兄弟,我得回去看看我妹子有沒有受什麼驚嚇,今日之約就作罷了吧。左兄弟也得回去看看,順帶再好好教導教導你妹妹,可不要看人家長得柔弱就欺負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左兄弟你家妹妹有多囂張呢。”
鄭千說完就直接轉身走了,留下了麵色十分難看的左驍勇。他今日原本找鄭千還有彆的安排,但現在看來,什麼都不成了。
左驍勇看著鄭千的背影許久,最終隻是麵色帶著些可惜地道:“可惜了。”原本還想給你一條比較好的路,誰讓你和你妹子都如此的不識相呢。
在當天下午,鄭一一和左英紅的事情便已經被許多人知道。
謝玉得到消息之後輕笑著就把正在畫的一幅山水畫給畫了個大大的叉,看的旁邊的謝瓊直搖頭。
“大哥,你光在畫上畫叉有什麼用啊!你應該把左英紅那個刁蠻的丫頭臉上畫個叉,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事。”
謝玉淡淡的收起了畫筆。
“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不過就是又蠢又毒而已。”
在父皇已經想要動左將軍的兵權的時候做出這種事,雖然不會影響大局,但會成為壓垮駱駝的一根稻草。
雖然一一已經當場把仇給報了,但這件事怎麼說也是因他而起,且他作為一一的未婚夫君,也該替自己的娘子做些什麼。
於是第二日一早,有三分之一的折子都是在彈劾左大將軍教女無方的。
原本左大將軍權傾朝野,敢寫折子彈劾他的人不多。然而此次上折子的都是大將軍不放在眼中的小官,還有幾個禦史台自認為錚錚鐵骨的言官。
雖然這些人無法做出什麼大事,但是聯合起來的上折子也是非常讓左大將軍頭疼了。
永康地就很樂意順勢地又斥責了一下左大將軍。然後給全程在朝上對著左大將軍翻白眼冷笑的鄭伯爺一百兩黃金壓驚。
左英紅的事情不影響什麼,卻讓左家的人從上到下都覺得不痛快至極。
就連敏貴妃左盈盈也覺得他們家仿佛是跟鄭家犯衝似的,好像每次左家倒黴的時候,都和鄭家有那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敏貴妃不高興,二皇子謝琿也不高興。
雖然他對自己那個表妹沒什麼好感,但鄭一一那兩巴掌打的可不光是左英紅的臉。
同時,謝琿也注意到鄭家仿佛和左家隱隱相對的趨勢,鄭家現在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伯爵府,若是讓他們繼續下去。怕是就會成為大哥的一大助力了。
這樣可不行。
好在柳尚書那邊已經行動了,想來很快就能讓那位鄭伯爺吃一個大虧的。
之後兩日,鄭一一都窩在府裡沒有出去。她總覺得一出去就會碰到什麼事兒,還是死宅保命吧。
不過有鄭萬這個糟心的弟弟在,鄭一一還是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關於自己的新傳言——據說鄭伯爵府的鄭大姑娘,是個一巴掌就能把人給扇飛、身形壯碩如虎、動不動就要和彆人來個生死戰的彪悍人物。
鄭一一聽到這傳言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我算是知道了以訛傳訛的可怕!我不過就是當街打了她兩巴掌而已,我隻是稍稍用了點力,怎麼就傳成了我能一巴掌把人扇飛了呢?”
“還有,我力氣大和我的身形有什麼關係?!我明明身形瘦弱好嗎?!”
鄭萬就在旁邊哈哈哈的笑,“姐你不知道,我和謝五還有阿善聽到這傳言的時候有多震驚。阿善還問我我姐姐是不是真虎背熊腰?然後他還傻愣愣的問謝五,問他我姐姐是不是他嫂子,然後還問謝大哥有沒有眼疾!”
“哈哈哈哈哈,真是把我給笑瘋了!”鄭萬笑著笑著發現自家姐姐眼神不對,立馬拍了一下自己嘴巴,趕緊轉移話題。
“不過相比之下還是左英紅更慘一點兒,傳言她囂張跋扈,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反正她現在已經被禁足在將軍府,估計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出不來啦。而且日後她要是想嫁人怕也很難了,那些京中的公子哥們可是親眼看到她那狠毒的樣子的。”
“不過娘和爹還在說呢,好歹姐你已經被賜婚啦!要不然有了這種名聲,以後也是不好嫁的。”
鄭一一抽了抽嘴角:“所以說,我還是幸運的嘍?”
鄭萬就又想笑了,“姐你不是幸運,你是有實力呀!那個時候你可是用手當下了弩、箭呢。”
這話讓鄭一一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我荷包裡的那片紫金石還是被你親手敲下來的。”
然後鄭一一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幽深:
“這次是真的幸運,若不是那片紫金石擋了一下,我就算不死也瞎了。”
“由此可見那個左英紅也不是真傻,她那一下若是真的打到我身上,就算她會受到責罰,但也死不了。頂多過個一兩年,眾人便會忘了這件事情。而我瞎了一隻眼,婚事必然是成不了的,且日後終身都會因為瞎眼而痛苦憤怒。”
鄭萬聽到這裡臉色都有點白了,而鄭一一的聲音幽幽的。
“所以阿萬,以後若是遇到了非常麻煩不能解決的事情,或許你可以試一試直接暴力掀翻棋盤。”
“隻要夠狠夠快,認識敵人再怎麼狡詐多智也沒用。這便是‘一力降十會’了。”
鄭萬點了點頭。摸了摸他隨身帶著的大布包。
過了好一會兒鄭萬才開口。
“差點忘了,姐,我在咱家的藥鋪子裡麵抓到了一個裝大款的窮鬼,那家夥昏迷之前非說他有錢,讓我給他治傷,我覺得他可能是在騙小孩,姐,要不你去瞅瞅,幫我看看那家夥到底是不是真有錢?”
鄭一一聽的眼角一跳,“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
鄭萬撇撇嘴:“就你當街打左英紅耳光的那天晚上啊,我不是很晚才回來嗎?我和阿善一直在我那間小藥鋪子裡研究新的藥品呢。結果研究到一半我就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音了,還好當時你弟弟我反應快,在他想動手之前一把藥粉糊他的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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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覺得自己不是我的對手,就開始跟我說他有錢了。哼,梁上君子十有八|九都是假有錢!”
鄭一一聽到梁上君子這四個字心中微微一跳。
她站起了身:“我在府裡也憋了兩天了,去隨你去看看那人也行。”
“你能說出那人長什麼樣子嗎?”
鄭萬聽到這話就嘿嘿笑了兩聲:“那人長了一張四五十的老臉,不過他可騙不了我,觀他的皮膚、神態、語氣,他最多也就三十多。”
“想騙小爺,他還不夠格!要不是還沒弄清他那張臉是怎麼捯飭的,我非揭了他一層皮不可。”
鄭一一看著弟弟得意的樣子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後腦,“你明知他不是什麼普通人,竟然還敢把他留下!”
鄭萬摸了摸後腦勺十分委屈:“我能把他給治住啊!他吃了我給他配的傷藥,每日最多清醒兩個時辰,且清醒的時候還渾身無力。”
“他為魚肉,我為刀俎,我怕什麼啊!”
鄭一一:“……”
而此時,那個為魚肉的三十多歲的大叔,正躺在藥店後麵的床上,看著那滿屋子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和他從未見過的各種精巧的刀具,深深懷疑他可能是一不小心落入了某個喪心病狂的毒師的手裡。
至於那個一把藥粉放倒了他的小少年,定是那個喪心病狂的毒師從小就養的、同樣歹毒狡猾的徒弟。
“嘖。”真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今天這一步啊。早知如此便真不該選這條路、這間藥鋪子尋藥。
而在他思考無論如何都不能折在這裡,用什麼樣的法子才能夠說服或者打動那個未露麵的藥師的時候,他聽到門外由遠及近傳來的兩個人的腳步聲。
他心想,必然是那個一直沒有露麵的藥師來了。
然後,周淩蒼抬頭,雙眼便看到了一張讓他瞬間呆滯、仿佛似曾相識的臉。"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