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項目是鬼屋,難度是四顆星。
白羽依然腿軟, 被薑蘿強行拉進去了。
外麵已經很冷, 裡麵更如數九寒天,白羽一進去就打了好幾個噴嚏。
晃來晃去的黑影被薑蘿踹倒在地, 黑影身上穿的披風也被薑蘿扒下來套在白羽身上。
雖然披風很薄,係上帶子後, 竟好了很多, 沒有那種冷得直發抖的感覺了。
薑蘿抓著白羽身上披風的袖子,牽著她往前走。
不管是鬼叫狼嚎、怨女啜泣、嬰兒哭號, 薑蘿通通置之不理。
“你要是害怕就唱歌。”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參北鬥~”
白羽吸溜著鼻涕,大聲唱著走調的歌,眼睛黏著薑蘿, 一刻都不挪開。
棺材裡爬出來的僵屍被薑蘿一腳踹了進去, 滿嘴尖利牙齒的嬰孩被薑蘿踩碎頭顱, 頭發長得拖地、濕漉漉的女鬼被薑蘿扯著頭發往牆上砸。
腐肉飛濺,慘叫聲起伏不定。
配上白羽的走調bgm,還有點帶感。
白羽半捂著眼睛,偷偷看小醜先生認真的側臉。
光線很暗, 妝容不是很清晰, 隻能看到大致的麵部輪廓, 要是沒有那個紅鼻子, 應該是一個很好看的人。
薑蘿走到那裡打到哪裡, 後半段路, 鬼怪們都偷偷摸摸溜走了。
何必為了吃上一口肉把命搭上呢……
薑蘿都不記得自己錘爆了多少鬼物的頭。
白羽一直跟在她身後, 擔憂又興奮。
“已經過了三個項目,後麵會越來越難。”
“我不怕。”白羽抓著薑蘿的袖子,鬥誌昂揚,滿滿都是信任。
薑蘿一梗,竟說不出話來。
她這是想累死老子?
兩人終於走到最後一段路。
本來這段路上有很多尖銳烏黑長著綠毛的骨頭妖怪從地底、牆壁兩側伸爪子出來抓人,如今都乖乖巧巧縮進去了,不敢輕舉妄動。
白羽完好無損的出來了,摘下鬥篷上的帽子,衝裡麵的鬼怪揮了揮手。
薑蘿丟下在裡麵充當臨時武器的粗壯大白骨棒子。
不能直視現在自己的狀態,滿身血,還有打鬥過程中沾上的奇奇怪怪的液體,便準備去附近的水池裡清洗一番。
水龍頭直接建在地麵上,很老舊,下麵是個水泥水池,裡麵還有殘留的胳膊腿什麼的。
平時想喝水的妖怪都會來這裡,把水泥水池放滿水,一口氣吸溜完一池子。
殘肢斷骸應該是它們牙齒縫裡掉出來的。
白羽縮在薑蘿身後,本來打算也洗個手,但是這個地方好像不太合適。
薑蘿擰開水龍頭,淅淅瀝瀝的血水流了出來,其間還有頭發絲、一團團的,十分糟心。
踹了水龍頭兩腳,它人性化的咳嗽兩聲,開始吐清水。
“這是你的口水嗎?”薑蘿一臉嫌棄。
“不…不係…”
眼看著薑蘿又要踹上來,水龍頭結結巴巴解釋。
白羽笑出聲。
薑蘿勉強洗了個手,然後直接把水龍頭從地上連根拔起,當水管用,全身狠狠衝洗一番。
再問白羽,“你要不要洗個手?”
白羽洗了手,又洗了把臉,感覺精神好了很多。
“多謝。”
薑蘿拍了拍水龍頭,把它塞回去,繼續帶著白羽往前走。
這是一個射擊館,有償服務,薑蘿想玩的話也需要繳費,按人頭來收,薑蘿和白羽兩個人,要交兩個人頭。
門口有兩個服務員。
一身黑衣服,臉蛋子左右兩邊各塗了一團紅色,整個臉確是塗得很白,看起來十分滑稽。
白羽忍不住問,“薑先生,你們這裡都有工作妝容嗎?”
“個人喜好。”
薑蘿一邊說話,一邊把那兩個人的人頭拔下來。
這兩個人的頭輕飄飄、冷冰冰,像是用紙紮成的。
拔下來輕而易舉,畫麵也不血腥。
薑蘿把人頭放在櫃台上,問,
“門票夠了嗎?”
“夠了夠了。”兩個人一齊張嘴答道。
白羽覺得十分新奇,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大人,您閉著眼睛射完十支箭,射中那些果子,這一關就可以過了。”
那兩個紙人在櫃台上介紹道。
然而放靶子的地方,是被綁得結結實實、坐在凳子上的白羽。
頭上頂著一個蘋果,肩膀上左右各放著一個香梨。
白羽一臉驚恐,嘴裡塞著青棗,心口處是個櫻桃,兩隻手裡各拿著一根香蕉。
腿上放了一個西瓜,膝蓋上各頂一個獼猴桃。
“水果忍者?”
薑蘿冷冷看著那兩個紙人。
“是這位小姐選擇當靶子的,她說她箭術不好,賭一把。”
薑蘿真想誇讚白羽是個小機靈鬼兒。
自己確實箭術不錯。
閉著眼睛的話,白羽就要求神拜佛了。
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吧,萬一手滑,白羽就涼了。
遊樂場有規則,薑蘿雖然在規則的邊緣試探,但是每一個項目的規則,絕對不能違背。
衝白羽挑眉,示意她自求多福。
薑蘿拉下眼罩。
張弓搭箭。
第一次裝了三根箭,隨手放出。
白羽要不是嘴裡塞了青棗,真想號啕大哭。
小醜先生你走點心啊!
三隻箭各射中白羽頭上的蘋果,兩肩的香梨。
白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媽媽我沒有死!
“好!”兩個人頭在櫃台上大聲稱讚,叫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電子音,鼓掌、喝彩、吹口哨。
薑蘿再次抽了三根箭,正中白羽嘴裡的青棗和手裡的香蕉。
箭羽離鼻子很近,白羽能聞到血腥味和鐵繡味。
即使它看起來很有年份,依然很鋒銳。
箭鋒上還有倒刺。
刺進身體裡一定很酸爽,拔出來的時候會帶著皮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