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元帝更慘烈,被景和畫了一個媒婆妝,眼圈嘴唇都被描得烏黑一片。
等要洗的時候,才發現怎麼也洗不掉了。
“小八你看見我的千年墨沒有?”
“收拾東西的時候都放在一起呢!應該是放錯了地方。”
“今天就來考一考小八能不能在這一堆普通墨錠中找到唯一的那一塊千年墨……”
“皇嫂,怎麼找不到哇!”
“我來看看……”
熙元帝和景和對視一眼,萬種滋味在心頭,眼淚漫漫氤氳出來,一時淒惶無比。
繼位的聖旨早就寫好了,熙元帝也表示沒問題,看來這回是真心傳位……
然而冊封大典遲遲沒有舉行,一時間京城裡議論紛紛。
早朝還是要上的。
他們倆都不去,薑蘿隻能獨當一麵,與下麵的朝臣乾瞪眼。
“皇後娘娘,太上皇和皇上什麼時候來上朝啊…”
“你們要是想看,我明天就把他們帶過來。”
眾朝臣心裡一涼,齊齊搖頭。
雖然沒和皇帝說上話,但是也遠遠看見過,聽聲音也是一樣的,應該是本人啊……
怎麼連朝都不上?
眾朝臣心裡疑惑,又不敢出頭,隻能在邊緣試探一番。
“明天再不去我就把你扛過去,每天早朝煩死了。”
薑蘿倒是對處理政務沒什麼意見。
但是每天,天沒亮就要起來去上朝,很痛苦。
早起之後就睡不著了,可彆提什麼回籠覺。
經曆過朝堂上一堆朝臣的碎碎念,處於困與不困的交界線,一整天都沒精神。
“知道了。”
景和弄了麵紗把臉遮住,額頭上蓋著頭發,隻露出眉毛和眼睛。
“這樣不行啊,我給你弄個好東西。”
景和有點恐懼,又有點期待。
難道有辦法遮住臉上的墨印嗎?
薑蘿拿出來一個紙頭套。
“我給你在眼睛嘴巴掏幾個洞,你再把下麵係起來,就不會掉了。”
“紗巾太娘了。”
薑蘿扯了扯景和臉上的紗巾,滿意的看著景和驚恐的眼神。
“好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小美人。”
景和猶豫了一下,還是戴上了頭套,脖子處係了一下。
這種臉全部被擋住的感覺讓人分外充實。
第二天早上薑蘿久違地睡了個懶覺。
景和戴著頭套,在眾多宮人奇異的眼神中去上朝。
雖然戴個頭套很尷尬,但是也比露臉好了太多。
等景和坐到殿上,滿殿的朝臣心裡都有些打鼓。
景和都來了,自然熙元帝也來了,之前兩人湊在一起研究了半天頭套,感覺十分穩妥,非常美滋滋。
“眾卿辛苦了。”
熙元帝有些感懷,終究是一代傳一代啊。
臣子們看著從頭套裡露出來的熙元帝的眼睛……
嗯,的確是太上皇沒錯。
“此物可以美白,朕率先使用一番。”
熙元帝拿出了早就準備好了的借口。
景和悄悄為他豎大拇指。
不愧是父皇,老奸巨猾,老謀深算,妙!
行吧,您美白就美白。
隻要確定是本人就行了。
朝臣們也不挑。
“由於一些狀況,冊封大典還不能舉行,希望愛卿理解。”
熙元帝繼續代景和解釋。
“父皇說得對。”景和在邊緣劃劃水。
“先前與晏兮有些小誤會,如今已經解開了,皆大歡喜。”
“父皇說得對。”景和繼續劃水。
“今日擔心景和第一天上朝不適應,朕特意來看看,如今無事,朕先回去了。”
熙元帝強行忍住打哈欠的衝動,在朝臣跪拜聲中瀟灑轉身。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最近每天睡得飽飽的,今天一上朝就瞌睡連天,要不得要不得。
景和就眼睜睜看著熙元帝拋下他,徑自朝大殿門口走,步子越來越輕快。
竟獨留我一人在此!
賊子休走!
好像連老天也聽到了景和的訴求——
熙元帝跨門檻的時候打了個哈欠,一不留神絆了一下。
“爹——”
眼看著熙元帝中年發福的身體飛出去,景和終於慌了!
雖然熙元帝一直很坑,但那也是親爹,下麵是台階,要是摔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輕功全力加持之下,眾多朝臣隻看見龍椅上的景和如離弦之箭,衝向門口絆倒的熙元帝——
陛下跑得真快啊!
景和抓住了熙元帝的腰帶,把他拽了回來。
人倒是沒問題。
就是頭套飛出去了。
熙元帝塗成漆黑媒婆妝的臉終於見了天日。
看清的人瞬間失聲。
還處於失智狀態的熙元帝與關懷備至圍上來的朝臣麵麵相覷。
哦喲——
太上皇真是…
“父皇,沒哪兒受傷吧?”
景和仍然還提心吊膽的。
獨翻車不如眾翻車!
熙元帝眼疾手快拔了他的頭套,飛速逃走了。
好一個額頭畫王字、臉上畫胡須的新帝!
妙!
我日——
景和看著目光如炬的朝臣,第一次有鑽地的衝動。
我屮艸芔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