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蘿不打算再用蓮塵這個身份了。
總覺得青姬像個爆竹一樣,非常之危險。
蓮塵這位大師, 就讓他隨風而去吧。
流雲聖地的棄徒, 薑蘿又要重見天日了。
長發及腰, 高高束起,少女一身墨袍,肆意風流。
嘴裡翹了根清新欲滴的狗尾巴草, 慢悠悠在路上晃來晃去。
“薑蘿, 近來可好啊?”
魔宗聖子坐在一個大樹叉子上,也是一身黑袍, 和薑蘿的打扮差不多,整個人靠著樹乾,兩條長腿耷拉下來。
“托您鴻福, 過得不錯。”
薑蘿抱拳一笑。
接住樹上人丟來的酒,拍開封口,一飲而儘。
“跟我回魔宗混去吧。”魔宗聖子也拍開手裡的酒壇子,虛敬薑蘿一回, 大口灌了兩下。
“行啊。”
薑蘿也不拒絕, 笑眯眯的。
“這麼好說話?早能叫得動你就好了。”
魔宗聖子又喝了口酒,沉默下來。
魔宗聖子名為薑弱水, 是薑蘿的堂哥。
當時兩人一起逃難出來,薑弱水在南風館,薑蘿也差不離。
兩人分散了, 後來見過幾回, 立場不同, 沒有多言。
但是那種同命相憐的感情並沒有變。
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相似的血脈讓兩人彼此間有一絲微弱的感應。
薑蘿出事的時候,薑弱水正在突破神宮境,中途強行出關,想去流雲聖地找薑蘿,被他師父欽陰聖尊打了個半死,找朋友測算出薑蘿有驚無險,才火急火燎回去重新突破。
即使薑蘿沒死,流雲聖地這個仇,薑弱水依然記住了。
薑弱水丟給了薑蘿一個儲物戒指,都是些蘊含生機的靈藥。
“你先用著,哥哥再給你找。”
他挑了挑眉,又笑起來,隻要薑蘿好好的,什麼都好。
“你自己收著,這些東西我都不知道吃過多少了。”
薑蘿又把戒指還回去。
說實話,她在禁地的那段時間得了太多好東西,薑弱水的家底很可能連薑蘿的零頭都比不上。
薑蘿可是承包了一整個禁地的人。
“我孝敬的,公主殿下就收著吧。”
薑弱水又把戒指丟回來。
“我發財了。”
薑蘿從胸口抽出一個布袋子,讓薑弱水看。
裡麵都是沉甸甸的儲物戒指。
隨便看一個,都有堆積如山的靈藥。
“你去刨了哪個大帝的祖墳?”
薑弱水呆呆地看著薑蘿。
“沒有,我去了躺陰冥禁地。”
“你傻啊,那破地方危險死了,你去那乾什麼,沒受傷吧?骨頭養好沒有?怎麼還是氣血境圓滿。”
“骨頭還差點兒。”
“我完全不可能受傷的,今非昔比了。”
“比你個頭。”
薑弱水敲了敲薑蘿的頭,放輕了力道,又無奈地把薑蘿的頭發揉成雜草狀。
“跟我回魔宗吧,老哥的地盤還是罩得住你。”
“到時候再看。”
“什麼到時候再看,你可才答應沒多久。”
“知道了知道了。”
薑蘿避開薑弱水的手,反手把他的頭發也糊了滿臉。
兩人幼年的時候交情平平,甚至看不慣彼此,偶爾大打出手,薑蘿身份更高,贏的次數居多。
後來苟延殘喘,摸爬滾打互相扶持逃離了那一片死地,感情自然而然深厚起來。
所有對逝去親人的愛,都投在彼此身上,
當然也隻是親情而已,兩人都是正經人。
小時候總和薑蘿打架的薑弱水早就開始學著做一個兄長了。
隻是薑弱水不知道他的妹子如今換了芯子,變得古怪而危險起來。
“你給那青姬講了什麼啊,我上回看見過一回,感覺好滲人。”
“我瞎編的大道理。”
“……不愧是你。”
薑弱水憶及青姬毫無感情的樣子,感覺薑蘿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成倍地漲。
“那些混賬東西,等我成了聖,第一個把那青崖抓回來打爛。”
“嗯嗯嗯。”
“就知道敷衍,我是認真的,欺負你就是欺負我,我一定會把場子找回來。”
“好好好,我知道。”
薑蘿安撫了一下薑弱水,兩人結伴同行,稱兄妹,也沒人懷疑。
薑蘿如今瞳孔是極深沉的墨黑色,五官精致,英氣逼人,又換了發型,身高也調整地矮了很多,怎麼看都是一個姑娘家,完全和和尚扯不上任何關係。
眉心的疤痕也被她遮住了。
不管怎麼看都毫無破綻。
就連青姬的那種感應,薑蘿也切斷了。
防止尷尬場麵發生。
秘境裡高階妖獸很多,守護著天才地寶,薑蘿不太看得上那些東西,薑弱水也不需要。
他是走的練體的路子,練的魔功,天魔聖體,戰力極強,這幾天他沒看上什麼東西。
倒是看中了好幾頭妖獸,直接衝上去肉*搏,拳拳到肉,打得人家半死不活又停了手。
薑蘿看得嘴角不停抽搐。
薑弱水真的太喪心病狂了。
他屬於越戰越強的類型,要是爆發出來,可以生撕妖獸,然而他偏要鈍刀子割肉,一拳一拳和人家對著打。
薑弱水又和一頭金剛大猩猩打得火熱。
這回真不是薑弱水主動挑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