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巡邏的守衛吃飯的時間, 打暈送飯的人,薑蘿丟了撮強效蒙汗藥進湯碗,酒壺裡也放了不少, 攪和一下, 希望能把他們都放倒。
蕭堂主被封住了穴道,眼睜睜看著送飯的人生死不知癱在地上,衣服被薑蘿扒下來換上, 又看見薑蘿去送飯。
那些隻知道吃飯的蠢豬!居然沒認出來送飯的人是憐雲!還和他說說笑笑,把下了藥的飯菜塞嘴裡……
撲通撲通倒下來。
宛如下餃子。
蕭堂主乖乖給薑蘿指路, 在眾多癱倒睡成豬的守衛中間, 走到憐雨所在的房間外。
匕首還插在腰上,不能不屈服。
憐雲依然留在寶樂堂。
隻不過位置十分隱秘,是蕭堂主常年派人守著的一棟小樓, 專門供那些達官貴人取樂。
此時那些守衛都撲街了。
薑蘿一個手刀劈暈了蕭堂主。
聽見自己骨頭也發出一聲脆響。
忘了現在很菜了……
薑蘿隨手接好了脫臼的胳膊。
麵前的門反鎖著。
薑蘿看了看常青。
“你快走吧,這裡用不上你。”
常青猶豫了一下, 一腳把門踹開, 站在門外頭, 在薑蘿身後朝裡看。
雖然今天看見的東西,超脫了他的常理, 但還是……
不想這麼離開。
憐雨雖然學的旦角, 卻也學了幾手拳腳功夫,然而他年少, 比不得肥胖的譚爺, 屋子裡亂成一團, 憐雨的臉被扇腫了,還有幾個牙印,衣服也被扒了個乾淨。
譚爺同樣光溜溜。
正拔槍欲上。
憐雨灰暗的眼睛陡然亮起來,看見門外是薑蘿,又迸發出極悲戚絕望的光……
倒不如死了算了,省得拖累師兄。
譚爺打算繼續,一把匕首從頸後伸過來,利落地割了喉。
他瞪大眼睛,往後看,不敢相信憐雲一個半死不活的戲子,會拿出這麼個凶器……
一聲沉悶的倒地聲傳來。
薑蘿脫了外袍給憐雨穿上。
他還在發抖。
“師兄你快出去,是我動的手……”
他鎮定了一下,去拿薑蘿手裡的匕首。
“傻。”薑蘿擦了擦血跡,把匕首收了起來。
“我們先逃出這個地方…其他事情再從長計議。此事與常青兄無關,隻要咬定是我所為,寫了口供,就沒什麼事。牽累了常青兄,頗覺愧疚……”
“此物就贈予常青兄,我們先走了。”
薑蘿解下了腰間的玉佩,放在常青手裡。
老爺們賞的,玉質極好,死當都能值不少銀子。
薑蘿匆匆扯了憐雨打算離開,憐雨卻頓住了,慢慢走到譚爺麵前。
踩住了他的下體,狠狠一跺,再一碾,把血跡擦到地毯上,才離開。
走之前憐雨看了一眼常青,意味不明。
對師兄有些心思又如何……
終究是不同道上的人。
而自己,不管是生是死…都與師兄同路。
薑蘿找了個隱蔽處,裝作從樹後麵取出來一個包裹,快速給憐雨化了妝。
看起來十分自然,瞬間就從精致漂亮、麵如好女的少年變成了一個蠟黃普通的瘦小男人,年紀看上去比原來還要大上一些。
空間裡常備了一些物品,薑蘿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易容大禮包#
她不願意受人鉗製,也不希望憐雨被磨平了棱角。
先溜為敬。
薑蘿自己也塗了臉,看起來粗糙了很多,沒有鏡子,對自己的臉動手有些不便,但是有憐雨在,有些地方隨意指導他快速修一下就成了。
瞬間普通起來。
再換了衣服,就一個普通百姓模樣,毫無存在感。
薑蘿走路時的姿態也從優雅自然變成了麻木平淡。
憐雨學過戲,走路的姿勢依然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格外好看一些。
薑蘿就往他腿上加了一個鐵紗袋,到時候在外麵讓他裝跛子,這會兒還不需要。
憐雨裝模作樣走起來確實像跛子,既紮眼又不容易引起懷疑,出城的時候也許能方便一些。
“我們先出去,再想辦法出京。”
“好。”憐雨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升起了一些希望。
這一次師兄準備得這麼周全,說不定真能逃出京城……
兩人從角門處出了門,雖然守門的人覺得他們倆麵生,但是戲班子的人來來往往雜得很,麵生的人多了去了,也不以為意。
薑蘿扯著憐雨去了一家成衣店,挑了一大包,又去了一個客棧,進去時看起來像兩兄弟,出來時就成了一老一小。
這還不夠。
京城有十分混亂的地方,薑蘿抓住了一個小賊的手,用針封住他賴以生存的命脈後,乖乖讓那個小賊把他們倆帶回了住處,說是有生意。
小賊不敢做過頭,就帶著薑蘿回去了,反正大本營裡人多。
真要談生意也沒問題。
“兩張路引,還有兩匹快馬,勞煩兄弟們分頭帶著馬與我們一起出城。”薑蘿說了她要的東西。
隨手拈起一根筷子,輕飄飄把它戳進了桌子裡。
好像那不是堅實的木桌子,而是一塊豆腐。
賊首擦了擦汗。
憐雨瞥了一眼,心中疑惑,卻什麼也沒問。
“不是我們不給大俠買,是我們真沒啥錢…我們隻做點小生意……”
“剩下都是給兄弟們的酒錢,江湖救急,在下性急,若有得罪,還請寬恕則個。”
薑蘿取了些銀票,除了購買馬匹,還能剩一些,算是報酬。
隨意找了處空屋,找了鏡子重新修飾了一下臉,就算湊近看,也沒有人能發現這位是在京城紅遍天的憐雲。
“師兄,你什麼學會的這些?”憐雨看著薑蘿那一手登峰造極的易容技術,忍不住小聲問。
“上次被抓回來後。”
那也是一兩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