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建在河畔的度假山莊。
是這位美人的家族企業, 也是她的私產。
要不是她性子高傲尖銳,薄朗說不定會把她定為薄清宴的未婚妻。
頂樓上的遊泳池畔, 擺了兩個沙灘椅, 一個穿著紅色比基尼的女人癱在左邊的沙灘椅上,端著一杯紅酒,不時喝上一口。
奶白色的肌膚猶如上佳的瓷器,在複古紅的襯托下,帶著一絲莫名的韻味。
她的手指甲和腳趾甲都塗了黑色的指甲油, 修得整齊而光潤,色澤溫潤。
走近才看見她在發朋友圈。
“過生日,在等一個人。”
配圖是她纖細修長的腿, 墨色的腳趾甲也出了鏡。
薄清宴掏出手機給她點了一個讚。
同時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通知山莊的負責人,準備投放給杜嫣的生日驚喜。
“嫣嫣, 好久不見。”薄清宴笑著走過去,先打了個招呼。
杜嫣回頭一看,見是薄清宴,也笑了,暗夜裡狹長的眸流光溢彩, 十分妖嬈。
其間還有些欣喜。
“清宴,你來了。”
對於杜嫣, 薄清宴總是親近一些。
兩人除了炮|友的關係, 各方麵都能聊一些, 偶爾生意上還有合作, 算是知己,因此互相喚個昵稱,薄清宴也不覺得如何彆扭。
“嫣嫣最近又去哪裡玩了?漂亮好多。”
薄清宴在她邊上躺下來,把外套蓋在她胸口。
雖然是夏夜,但如今已近九月,又在水邊,濕氣重,有些涼意。
“我以前就不漂亮啦?”
外套上還帶著對方的體溫,以及熟悉的香氣,杜嫣笑得愈發開心,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她認識的所有人都比不上的瑰寶。
“以前也漂亮,各有各的漂亮法。”
薄清宴雙手抱在腦後,側顏精致無雙,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認真而溫柔地凝視著杜嫣。
杜嫣頓時覺得消失多年的少女心又回來了,耳朵竟然有點發熱。
或許是他容色太好,或許是他天生一對多情目,或許是夜色太溫柔,她酒量極佳,卻生微醺之感。
便微微嗔了薄清宴一眼,問道,
“那你說說,是哪些漂亮法?”
“第一次看見嫣嫣的時候,我就想啊,這小姑娘真不錯,像個小太陽似的,特彆亮。”
薄清宴認識杜嫣的時候是在高中,學校組織一個活動,他和杜嫣都是負責人,相處了一段時間,通曉了對方的姓名。
“什麼都知道,又負責,特彆好。”
杜嫣笑出了聲音,又瞥了一眼薄清宴。
“你張口閉口就是小姑娘,老氣橫秋的,也才比我大一歲。”
“大一歲也是一歲,嫣嫣比我小,就是小姑娘。”
“後來又看見嫣嫣,覺得小姑娘長大了。”
第二次薄清宴遇見杜嫣時,她坐在小巷子裡喝酒,靠著牆,十分狼狽,下著大雨,妝也花了,哭得一抽一抽的。
情節十分狗血,杜嫣的男朋友不知道杜嫣的身份,和彆的富家女結婚了。
那時杜嫣懷了孕。
薄清宴把人撿回公寓,照顧了幾天。
她留了信說不要孩子,要出國一段時間。
薄清宴忙完,就發現她真出國了。
風雨中的杜嫣,即使是在哭,眼睛也灼熱明亮,像傲然綻放的薔薇花,十分驚豔。
花枝帶刺,尖利鋒銳。
“可狼狽了,那時候我傻乎乎的。”杜嫣也想起來了,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總覺得不太過得去那個坎,如今長大了,杜嫣覺得當時自己挺傻逼的,沒賴在薄清宴家裡長久住下。
那時候住下來了,成與不成早就定了結果,也不用現在患得患失。
“嫣嫣不傻,是那人太不是東西了。”
確實如此,對比之下。
薄清宴不僅戴套,還堅持服避孕藥。
說什麼沒做好準備,就堅決不讓無辜的小孩子受罪。
真有了孩子,薄清宴大概也會對孩子媽負責吧……
杜嫣想到這裡,心中微微有些悵惘。
至少她沒有那個運氣。
後來那渣男娶的富家女公司破產了,渣男立馬離婚,撇下了新婚妻子。
不出三月,那公司死而複生,大賺了一筆。
被拋棄、成為笑柄的富家女再度成為各家的座上客。
隻有杜嫣的前男友徹底沒了容身之處,回了老家小城,碌碌無為,磨平了所有亮眼的地方,變成了無趣的魚眼珠。
那個公司的事…是薄清宴下的手。
杜嫣想到這裡,心中生出些熱度。
“嫣嫣現在像盛放的花,正是枝頭最美的時候。”
“嫣嫣和彆的花不同,她們或附於喬木,或托於枝葉,隻有嫣嫣,是一朵花自己生了根莖,穩穩紮進了土裡,再長得枝繁葉茂,痛痛快快轟轟烈烈地放了花苞,教人心生欽慕。”
“那你呢?”
杜嫣被河麵四麵八方浮來的燈盞晃到了眼睛,有些淚意,卻望著薄清宴,等一個回答。
“我自是欽慕嫣嫣,隻是情淺難至深處,唯恐誤了美人。”
“我懂你意思。”杜嫣點點頭,起身。
外套滑下來落到地上,杜嫣躬身把它撿起來搭在椅子上。
“薄清宴,陪我走走,去看看你準備的花燈。”
兩人從遊泳池上下來,河邊上有長長一段木製亭台,夜風清冷,杜嫣抓住了薄清宴的手。
她的手光滑柔軟又纖細,很涼。
薄清宴沒掙開,反而牽住了她的手。
希望能借此給她一點暖意。
“花燈真好看。”
兩人走到木棧道的儘頭,一齊坐下來。
杜嫣取了一個花燈,上麵的紙條寫的是,“祝嫣嫣生日快樂。”
又換了一個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