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穆瓶還不知道她家鬼神大人徹底暗黑掉,準備拿狼牙棒打兒子了,她隻覺得聽完成年版兒子小治的話,就眼前一花,憑空出現在一個昏暗的巷子內,巷子兩旁是在現代已經很少見到的低矮圍牆,古舊樣式的日式房子。
往前看去能看到巷子口明亮的陽光灑落在地麵上,地麵竟然是土石路,轉身往後看則是一片更加昏暗,幾乎看不清楚裡麵景象的深巷,小治這是把自己傳送到哪了?日本現在還有這麼老舊的地方嗎?
對自己孩子提不起戒心,哪怕這個小治並非自家的小治,穆瓶也不覺得他會傷害自己,於是並沒有多少擔心的向著巷子外有陽光灑落的地方走去,她走出巷子口,抬眼環視四周。
就看到巷子外簡直跟日本古代的貧民窟一般,到處都是胡亂搭建的低矮木屋,破爛房子,偶爾有磚石建造的房子也都是最多一層帶個小閣樓,外型上也坑坑窪窪,像是從哪裡淘來的舊磚蓋得。
街上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的閒逛、有的窩在一些房子牆角附近,但看衣著打扮,就知道都是貧窮的人,因為這些人有的穿的衣服不合身、有的人鞋子都露出腳趾了,還有的身上衣服竟然打補丁。
現在的日本竟然還有人穿打補丁的衣服?這怎麼可能,而且這條貧民街道,就算剛融合沒多久的章魚地球上都沒有吧!這裡究竟是哪?小治這是把自己傳送到什麼地方了?
正當穆瓶為眼前的景象感到震驚,想著啟動契約聯絡鬼燈問問時,她忽然聽到整條街儘頭,能看到海水的方向傳來驚呼聲:“糟了,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啊!”
…………
聽到這樣的呼救聲,以穆瓶的性格自然是立刻跑過去查看情況,不過她沒有大家那種快速移動的異能,等她跑過去時,海邊的人已經把落水的人救上來了,隻是看樣子落水人嗆了水,失去意識的躺在沙灘上。
周圍的人正商量著把人送去醫院救治,但這裡的人都很貧窮,一說要送去醫院,一個個都苦惱的問誰能掏得起去醫院的醫藥費,結果沒有人出聲,這時有人提議乾脆送到一個黑診所那邊。
據他所知那家診所的醫生是無證營業,專門給那些墨道上的人治病療傷,趕上沒錢交診費的會乾脆免除診費,送到那裡至少能救下這個少年,聽了他的提議,眾人都覺得這個方法行,就要抬著落水少年去治療。
穆瓶見他們有解決的辦法,剛要轉身離開,視線無意中掃過少年蒼白消瘦的臉,就不由急忙走過去,等看清楚這個少年真的是小噠宰十三四歲的少年期模樣後,立刻跑過去道:“這是我兒子,我就是醫生,你們放下他,我給他看看。”
聞言眾人都不由吃了一驚,因為走到他們麵前,引起他們注意的穆瓶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鐳缽街的人,全身衣著打扮模樣神態比東京的人更像東京人,太體麵了,而且看起來也就20來歲的樣子。
“她看起來也就比這個少年大幾歲吧?”
“是啊!除了頭發顏色一致,模樣都長得好之外,其他地方一點也不像母子。”
“而且你們看少年身上穿的衣服雖然像是有錢人家的衣服樣式,可看起來很舊了,還有損壞的地方,這位夫人身上的衣服卻鮮亮整潔,樣式比報紙上那些外國人更體麵。”
“噓!衣服算什麼,你們看她耳朵上戴的那副耳墜,光那副耳墜的價格,估計就能買下咱們整個鐳缽街。”
“整個鐳缽街,開玩笑的吧?”
“什麼耳墜那麼值錢?”
“看那色澤光亮,跟我在古董屋當學徒時看到的中國暖玉很像,據說這種暖玉戴在身上,就算一小塊,都能令人全身如在春天一般,還能養身延壽,保持青春不老。”
“也就是說她看起來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幾歲,是那對暖玉耳墜的養身效果?實際年齡並不是20來歲?”
“喂!你們可彆打歪主意,能戴的起這幅耳墜的人咱們鐳缽街的人可惹不起,一不小心整條街的人都會跟著玩完。”
“而且她既然敢戴著出來,就肯定有底氣自保,也許保護她的人現在就在四周呢!”
“所以這個落水的少年很可能是位離家出走的小少爺,他媽媽擔心的找來了?”
“看樣子是這樣?”
…………
隻是落水的小毛病,以穆瓶的醫術自然是輕鬆解決,不過就在她一心二用,一邊給少年噠宰進行治療,一邊聽著眾人的話,好了解周圍的環境是怎麼回事時,眾人的話令她不由哭笑不得。
鬼燈給她買的首飾怎麼就成了他們口中的暖玉了?自己怎麼不知道這幅耳墜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不過鐳缽街在日本什麼地方,自己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正當穆瓶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時,被她通過穴道按壓逼出嗆水後,呼吸快速恢複過來的少年噠宰睜開了眼睛,看著他熟悉的鳶色眼瞳,穆瓶開心的道:“小治,你醒了。”
“……”小治,這個女人是誰,怎麼知道自己的本名津島修治?還喊的這麼親近,少年噠宰心裡有些疑惑,但這個時候心態處於不穩定時期的他,看著穆瓶擔心的表情,臉上表情卻一直維持著又陰鬱又喪喪的表情。
周圍人看到他的表情,以為他還跟家長賭氣之類,不願意搭理自己母親呢,一個個紛紛開口勸說道:“喂!你媽媽大老遠找過來不容易,你可彆跟她賭氣了。”
“少年趕緊回家吧!下回落水可不一定能及時被救上來。”
“小小年紀搞什麼離家出走?”
“讓你媽媽找到鐳缽街這種地方來,太危險了。”
“聽我的,趕緊回家吧!”
“在這個時代,能有個容身之所太不容易了。”
“唉!”
…………
穆瓶聽著眾人的議論聲,才忽然想起自己搞事精的性格,立刻臉色一變,氣的捏住少年噠宰的耳朵,‘凶狠’的訓斥道:“小治,你不會又是自己入水,想要試試什麼生與死之間的界限吧?”
“是我自己跳的海沒錯。”不過自己是真的想死,而不是想要試試生與死的界限,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怎麼知道自己會跳海?周圍的人竟然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
嗬……自己的母親才不會找自己找到這種地方來,她會不會找自己都不一定,一個大地主家、政治世家的六兒子,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存在感,連仆從下人欺負自己都可以視若無睹,津島修治想到青森那個所謂的家,表情就變得更加陰鬱。
“你啊!”聽到他到了少年時期竟然還犯這種毛病,還把自己折騰到嗆了水,穆瓶氣惱又無奈的伸手戳了他額頭一下,然後伸手摘下自己的耳墜,遞給眾人之中渾身濕透,大概是他把人救上來的那個男人。
其他人褲子都濕了,應該是也有下水幫忙,而且他們幾個剛才也幫忙抬人了,都是對小治伸出援手的人,身為家長的她應該表示感謝,她這麼認為著。
也身體力行的對他們幾個鞠躬表示感謝道:“謝謝你們救了我們家小治,這副耳墜做為謝禮,請你們收下,賣給需要的人後,平均分了,改善一下生活吧!”
“不行,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怎麼能收?”
“就是下海撈一撈人人而已,不值得您這麼破費。”
“這位夫人,請您收回去吧!”
“這麼貴重的東西在我們手裡是禍不是福,您一定要感謝的話,改天給我們分點點心就夠了。”
“對對,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去賣的話,會被當成小偷、搶劫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