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急著回家,有的約著去哪兒喝酒,還有的被喊住了。
“陶硯,你過來。”
張捕頭站在縣衙門口朝他招手,等人走近了他便道:“你小子,前兩個月請了半旬的假說要去給嶽家幫忙春耕,現在又要請三天去夏收。”
“你是怎麼回事?”
他很是不滿,“你嶽家的事,哪裡有你的差事要緊?上回乾爹領著你去臨縣你以為是去玩的啊?那是讓你建功立業的,現在可好,賞銀剛下來,你就不想乾了?你要是不放心你嶽父嶽母,請兩個長工去幫忙也就是了。”
“哪用得著你親自去?”
“不是的,乾爹。”
見乾爹誤會了,陶硯連忙解釋,“是這樣子的……”他把去年去柳家村幫嶽家接水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乾爹,我嶽父說若是風調雨順,柳家村今年約莫能漲兩成的收成。春耕的時候我去看過了,的確方便得很。”
“我嶽父也說如今不用整宿地守在地裡,怕被彆人偷水了。”
“所以現在夏收,我也想去看看,若是真的像我嶽父說的那樣能多收些穀子,那報給縣令大人豈不是大功一件?”
張捕頭驚訝了,他雖然隻是個武夫,但家裡也是有鋪子田地的,能漲兩成收成的法子,若是獻上去了,的的確確是大功一件。
“好小子!”
他哈哈大笑地拍著陶硯的肩膀,“真有你的,我看成,這樣吧,三天太少了,你乾脆和上次一樣去個半旬,裡裡外外的都弄清楚。乾爹去稟告魏大人,這半旬不扣你的餉銀,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你就跟乾爹說。”
“事情若成了,乾爹也沾你的光啊。”
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之喜,陶硯一抱拳,“多謝乾爹。”
張捕頭大步往前走,“走走走,喊上你大哥,陪乾爹喝酒去。這麼大的喜事,很是應該慶賀啊哈哈哈。”
陶硯一愣,他本想說自己打算去銀樓,之前去臨縣得到的賞銀他拿去銀樓打了個大一點的福牌,正準備去取了來今天晚上送給二丫呢。不過看著乾爹高興的樣子,他便也跟了上去,“乾爹,你等等。”
……
“二丫,我回來了。”
陶硯一身酒氣地進門,踏門檻的時候還在門框上扶了一下,整個人有些微醺。今天席上乾爹非常的高興,拉著他和張威不停地喝酒,最後他們兩個年輕的沒事,乾爹卻自己把自己喝倒了。
他揉著額頭,又喊了一聲,“二丫?”
柳二丫走到他的身邊,有些臉紅地看著他,沒說話。
陶硯沒有察覺柳二丫的異樣,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紅布,然後打開露出裡麵一塊兩指大的精致銀牌,高興地對她道:“二丫你看,這是我上回去臨縣得的賞銀,二兩。我之前跟你說了,以後我會得到更多的賞銀,給你打更大、更好看的福牌。”
“這是第一塊,你看喜不喜歡?”
“給我的嗎?”
柳二丫驚喜,她剛才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他說圓房的事的,但如今看到這個比自己脖子上那塊漂亮許多的福牌,她覺得還是不要猶豫了。
“真好看,我很喜歡。”
陶硯的臉上露出了笑來,“你喜歡就好,對了二丫,我今天跟乾爹說了,這回嶽父家的夏收我們也一起去,乾爹給了我半旬的假。”
“柳家村因為從山上接了水的緣故,今年的收成會漲。而能漲收成的法子,獻給縣令大人是大功一件。”他看著柳二丫,很是高興,“此事若成,朝廷必有賞賜,二丫,到時候我便能給你打一個金福牌。”
等金福牌送給她之後,他們也是時候補上洞房花燭夜了。
柳二丫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實在沒想到,陶硯不但給自己送了更漂亮的銀福牌,還想著立功拿到更多的賞銀給自己打金福牌。
當下她心中一熱,不再猶豫。
“我,我也有事要跟你說。”在陶硯的目光注視下,柳二丫紅著臉道:“今天我娘來看我,她看到了櫃子裡的那副鋪蓋,就是你之前睡地上用的。然後她就奇怪,問我們現在是不是分床睡。”
陶硯:“……”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他聽到自己新婚三個多月的娘子繼續說道:“我說不是,我們現在睡一塊,然後娘又問我們新婚夜是怎麼過的……”
陶硯眼前一黑,臉色漲紅。
柳二丫支支吾吾,斷斷續續地說道:“……娘說我們這樣是沒成事,生不出娃兒來,她還說讓你看大夫,還要合離,我……”
陶硯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耳畔都有了嗡鳴聲。有比親娘發現自己新婚之夜什麼都沒做更可怕的事情嗎?
有,那就是被丈母娘發現了!
而且她不但發現了,還覺得是他‘沒用’,想讓二丫跟他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