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勸阻他們:“彆擠了,我哥傷還沒好,不能擠。”
好容易擠過人群,進了院子。何小西掃視一圈,喲嗬!人來的夠全的。柳氏娘家人和老何家人全聚齊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何小西根據前世的軌跡,也能想出他們在這要做什麼。無非是來爭那條船。隻是這吃相也忒難看了點。
看到他們回來,全都齊齊往何小東看過來。看到何小東依舊躺在擔架上,都舒了口氣。
何小西顧不得他們。安頓好她大哥是正經。柳氏帶著露露,雖然有馬氏和三嬸他們陪著,但丈夫生死不知,夫家和娘家就聯手上門逼迫。對著這一幫子凶神惡煞的人,依舊感覺惶惶無依。
看到他們,喜極而泣。小駒也緊緊偎到何小西旁邊。何小西讓人把大哥抬進屋裡。
堂屋的東間,是何小東夫妻倆的房間,兩人一直帶著露露住在裡麵。何小西一進門,竟然看到何中槐正躺在床上。
隻幾天功夫,他們家竟然被鵲巢鳩占。不用說,她住的西間一定也被占了。這是真打的他哥回不來的主意啊!
看到他們進來,何中槐站起來。何小西這會沒空料理他,招呼人把何小東放到床上。讓她大嫂和露露在屋裡陪著。
兒媳婦在屋裡,何中槐再大的臉也隻得灰溜溜的出來。何小西走在最後,放下門簾出門。
陸家人都在。看到何小西,陸友富跟她解釋:“早上剛把房子打掃乾淨,把東西搬回來。一家子就硬是住進來了。我們隻能把你嫂子他們安頓到我們家去。”這種家務事,陸家人真不好插手太深。能護著大嫂他們安然無恙何小西就很感激了。
但是大嫂怎麼又在這裡跟這些人發生的爭執?下麵的話,陸友富都羞於啟齒,為老何家那些人臉紅:“晚飯後,他們去我家叫你嫂子,說是有事情……。”
兒子在外生死未卜,老人在家算計兒媳婦的財產。好說不好聽啊。
何小西不待他說,接口道:“我知道,他們找我大嫂商量要霸占我家那條船的事。”不要臉的人,扯著褲子也蓋不住臉,幫他們遮掩也是徒勞。
聽到何小西的話,柳家老娘不樂意了:“你胡說什麼?我們看你哥受傷了,好心幫你們,你這孩子怎麼不知道好歹呢?”
完全不想想何小西剛到家,怎麼知道的這些。不考慮考慮是不是敗露了。劉氏倒是心裡一跳。但是隨即又覺得自己謀劃的嚴密,何小西不可能知道。
“給你們留點臉,趕緊走。不走彆怪我說的話難聽。”何小西激將。
就知道他們不僅不會走,還會要求她說難聽話。真揭了他們的畫皮,也是應他們要求說的,不是不講親戚情麵。
如何小西所料,這些人一致要求何小西:“你說啊,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你這是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何小西心說,你們讓我說的啊,真說了沒臉可彆怪我。笑眯眯的看看何小南,又看看柳金柱。把兩人看的頭皮發麻。何小南莫名心虛。
何小西說道:“我們家分家前,有兩個人搞對象,偷摸幽會的時候吧。女的跟男的說,讓男的回家讓他娘去逼著他姐,讓他姐分家的時候彆要船,把船給女的家裡留下。”
雖然他娘他姐一大堆,轉了那麼多彎。大家還是一下子就聽懂了。在這方麵,人們總是理解能力超然。並且自動把人物對號入座。人們的眼睛跟剛剛何小西那樣,在何小南和柳金柱身上打轉。
何小西話還隻說一半呢,就放了這麼一顆大雷,把老何家和柳家的人都炸懵圈了。
何小西接著又說:“你娘搶冬伯家糧食那天……。”
沒待何小西說完,何小南就猜到她要說什麼,再待不住了,慌慌張張奪路而去。柳金柱看看她跑的方向,為避嫌,到底沒敢追上去。
可是人群裡的半大小子們哪裡會放過這種桃色話題。大聲起哄:“噢噢噢,柳金柱,還不快去追你的小媳婦。”或是:“柳金柱,小媳婦跑了。”更有:“我能作證,我看到過他們倆偷偷抱一塊親嘴。”
反正天色已晚,站在人群中也不知道誰說的話,什麼話這些壞小子們都敢說。
跑了和尚尼姑跑不了廟,也跑不了和尚尼姑他娘。何小西對著柳老娘和劉氏:“親上加親啊,好事情都輪你們倆了。倆人還特彆會扒家。
你搶冬伯家糧食那天,有人看到他們倆又偷摸幽會。在上坡那兒商量好事。要把我們家的船搶過去,跟他一起輪著撐船。掙錢了平分。”說著指指何中槐。
讓何中槐也在村民麵前現現眼。“可不是好心嘛,那時候我哥還沒受傷吧。你們背後沒少咒他,可算把他咒受傷了。這才幾天,就等不及來明搶了。”
指指大門:“趁我現在不想跟你們計較,麻溜點滾。”
村裡人對鬼神莫名敬畏。對何小西說的,他們背後咒何小東,讓他受傷的事深信不疑。
柳家容易走。柳家的房子在村子靠後麵的地方,受損不太嚴重。而且,就算他家房子受損嚴重,也沒有賴在已經出嫁的閨女家的道理。
女婿畢竟是外姓人,賴著不走名不正言不順。畢竟兒女都一樣要到幾十年後才能實現。他們現在還沒有這種底氣。
柳老娘嘟囔幾句,好心沒好報之類的話就被柳金柱扶著落荒而逃。
老何家沒這麼容易走。雖然被當眾剝了畫皮,臉色不好看,但劉氏就是厚著臉皮不走。何中槐更是裝無辜:“他們做的事跟我沒關係,我不知道。”
又罵劉氏:“你說你這個敗家老娘們,竟然背著我乾這種事。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兒子我能不疼嗎。人多我現在不說你,等沒人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何小西他們中午到現在還沒吃過飯,不想跟他在這演戲。拆穿他:“我哥傷那麼重,你都能裝沒事人。還逞著你那晚老婆來我家鬨騰。回頭收拾,你回頭收拾過她幾回?她收拾你還是你收拾她?
行了,彆在這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趕緊走,趕緊走。”趕蒼蠅一樣,不耐煩的揮手攆人。
何小西現在耐心告罄,從一大早忙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又餓又累。
何中槐耍無賴:“房子衝塌了,我們沒地方去,隻能住這。”劉氏:“又奸又壞,喪良心啊,看著你爹你弟弟無家可歸還往外攆。”指頭都快戳何小西鼻子尖上了。
以為何小西還是以前可以任她捏圓捏扁的受氣包。她正傾著身子罵得痛快。何小西順勢把她往前一拽,拽倒在地上。
何小西上前照著屁股一頓踹。踹一腳罵一句:“讓你攔著不讓送我哥去看病,讓你霸著不給藥費,讓你咒我哥,讓你帶人來搶船,踹死你個老殼子給我哥報仇。”把前世今生的仇怨一並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