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經常出事故,過些年這座橋就會被拆掉重建了。
陸氏兄弟在車前,一人牽著一匹騾子緩緩往前走。主要是要防止騾子的蹄子彆到橋麵的縫隙裡去。
一旦騾子的蹄子彆到縫隙裡,騾子吃痛就會發瘋。一個不小心車毀人亡都有可能。
另外還要注意保持大車走直線,不能讓車軲轆陷進橋麵的縫隙裡去或是歪到河裡去。
一旦車軲轆陷進去,橋麵太窄,沒處著力把車抬上來。麻煩不說,還容易出危險。
行船走馬三分險。陸家兄弟做這份販賣醬醋的小買賣也不容易。
現如今生產力低下,國家和地方都一窮二白。許多這樣安全隱患重重的橋,還在堅持服役。
三個人小心翼翼的過了河,何小西和陸友財重新上了騾車。
他們要在天黑之前進城。因為明天一早要排隊裝貨。
海城相對繁華一些,但何小西是從更為繁華的後世回來的人,這些在她看來真的算不得什麼。
任何城市也不是所有地方都繁華。這裡也有貧民聚居的地區。
騾車穿過一片低矮的破房子。這些房子連何小西他們村裡的泥坯草頂的房子都不如。
各種材料都有,最多的是破木板、樹枝夾起來的外牆。
屋頂用油毛氈苫蓋,油毛氈上用破磚頭瓦片壓著,防止被風吹走。
每一家的房子都不大,也沒有庭院。鴿子籠一樣的破房子挨挨擠擠在一起,雜亂非常。
看到有騾車過來,一群孩子圍在車後邊圍觀,追著騾車跑。
何小西知道住在這裡的人,都是附近幾個省市逃荒過來在此安家的。
他們在這個城市的最底層,做著最苦最累的本地人不願意做的活,養活一家老小。
當然其中也不乏不願意出力,做偷搶等勾當的雞鳴狗盜之徒。
何小西他們不想惹麻煩,不願意在此停留,趕著騾車想儘快離開這一片。
突然,一個人影從斜刺裡衝過來,直衝到車頭裡,摔倒在地。
路對過一群人跟在這人後麵跑過來。
何小西和陸友財都緊張的在大車上站了起來。
何小西唯一的念頭就是:壞了,遇到碰瓷的啦,還是團夥碰瓷!
好在天有些暗,加上有孩子跟著車跑。陸友貴怕碰著孩子們,車速並不快。
隻要這人傷得不重,應該不會對他們訛詐的太厲害。
隻是,沒等他們下車去詢問那人傷得如何,那人就迅速的爬起來,一頭紮進路邊的那一片貧民居裡。
跟著他的那些人被騾車擋了去路。等他們繞過騾車,追上去,早沒了那人的蹤影。
這種貧民聚居的地方,裡麵根本沒有規劃。到處都是見縫插針搭建的違章建築,道路更是七拐八繞的。
不是住在裡麵的人,天黑以後進去走路都困難。何況是進去找個人?
那人進去以後根本不用跑,找個地方趴著不動,這些人就找不到他。
後來的那群人見把人追丟了,晦氣的“呸”了一聲。
其中一個人打量了他們一番,看著他們的穿著,摳摳下巴。
“你們害得我們把人追丟了,怎麼賠,說吧?”
這是看他們穿著像是外鄉人,想堤內損失堤外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