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還不知道來看什麼,就都跟風過來了。
有那一等的狹促人,看到何小西過來,招呼她道:“村長也過來看你大伯哥相媳婦啊?”
陸擁軍小時候認為豆棵是他兄弟鬨的笑話,再次被大家拿出來調笑。
借住的外村人以為真是何小西的大伯哥,給她讓路讓她進門。惹得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何小西進了院子,柳家人招呼她坐。
“村長來了,坐。”
家裡小輩給端上白糖水:“村長,喝水,加了白糖的,甜著哩。”
荒年中的白糖十分稀罕。能拿白糖招待的都是貴客。當然,也隻水洞村這樣富裕的村子能拿出白糖待客。
給何小西上白糖水,也是展示家底給女方看。
何小西看到一個臉生的姑娘坐在磨盤旁邊。
那女子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梳著姑娘家的發式。
身上衣衫襤褸。並不似彆人相親的時候那樣,借也要借一身好行頭妝麵子。
看到何小西看她,窘迫的低下頭。把打著赤腳的雙腳往凳子下麵縮了又縮。
何小西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問她:“閨女,哪裡人?”
女孩忽閃著大眼睛,“皖省的。”聲音像空穀裡的清泉。
“家裡都有什麼人?”
小姑娘卻沒有回答家裡還有什麼人,答非所問道:“村長,俺是自願的。”
或許有情非得已,卻是自願的,沒有人逼迫她。
剛剛還熱鬨的場麵,一下子沉寂下來。就有淚腺發達的大娘們,撩起衣襟擦眼淚。
前世今生,皖省都是此次饑荒的重災區。
許多大姑娘,長得盤亮條順,逃荒到此地嫁給本地人。
前世,像禍害了何鳳英的那三個下流貨色,還有下放到水洞村的趙武,都乘人之危娶到了漂亮媳婦。
當然,有些女子在荒年過去之後,覺得所嫁之人不是良配,就借口回鄉撥戶口金蟬脫殼,沒有再回來。
就像那個趙武,娶的女子就跑了沒有回來。
何小西也不能確定眼前的這位女子,災年之後會不會逃跑。
何小西四處看了看,沒看到豆棵。
知道何小西是在找豆棵。豆棵爹說:“豆棵還沒回來,讓人去找了。”
何小西給豆棵安排的活,讓他看村西的那塊黃瓜地。豆棵十分儘忠職守。
黃瓜是摘了就能生吃還好吃的蔬菜。所以除了外村人好去偷,本村人也經常光顧。
水洞村現在還有許多借住的外村人,更難管理。
也就是豆棵這樣的,才能不打折扣的執行何小西的命令,把黃瓜地看得涓滴不漏。
何小西笑道:“叔,你們喊可喊不來,得讓人去替他一會,才能把他換回來。”
按說去黃瓜地喊人,早該回來了。肯定是豆棵不願意擅離職守。
何小西話音沒落呢,去喊豆棵的孩子就回來了,“俺叔不願意回來,怎麼叫都不來。”
何小西:不願意來就對了,他要是誰一喊就跑了,我那黃瓜地還不得讓人偷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