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出了琉璃!
最先做出琉璃的,是顯國公府的二老爺,這位年輕時也挺荒唐,名聲跟現在的晏卿也差不多了。
他文不成,武不就,於仕途也沒什麼興趣,但在商道上卻顯露了幾分天賦。因此接管了家中產業。
晏卿當初要賣琉璃方子的時候,他一眼看出了這其中的巨大商機。提出把方子單賣給他,無論多少錢他都出。
隻不過當時賣方子的事已經傳的人儘皆知,其中不乏跟他一樣心思的人,再加上晏卿沒那個意思,這件事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但二老爺顯然是個有謀算的,他打算率先製出琉璃,第一個搶占市場。因此讓自家的瓷窯廠,日夜研究,現在終於燒出了成品的琉璃。
此時正在春風樓辦鑒賞會,不少人都在看熱鬨。
晏卿跟溱王也去了——他們倆個年紀相仿,誌趣相投,在工部又時常碰麵,便漸漸成了朋友。
一見他們過來了,楊二爺十分高興,跟溱王見了禮後,便拉著晏卿往裡走,“小侯爺來看看,我這琉璃還差些什麼?琉璃這一行的行家非小侯爺莫屬,若能得小侯爺指點幾句,我這琉璃也是有了大造化了。”
晏卿連說不敢當,“我哪裡稱的上是什麼行家,先前都沒做出來成品,這才把方子給賣了。”
說話間,晏卿已經被他拉到了正中央的桌子旁,桌子上麵放著幾樣琉璃製品。其中有兩個玉淨瓶,和晏卿之前在淘寶上買來的造型一樣,隻不過純淨度不夠,沒晏卿的那個看著清透。另有兩個圓盞,和一個盤子。
從左到右,五件東西,一件比一件更加通透,雜質逐漸減少。直到最後一個,幾乎都看不到雜質了。與現代的玻璃相比,也不差什麼了。可以看出來,楊二老爺是下了功夫研究的。
晏卿點頭讚道,“二爺是花了心思的,這幾件琉璃一件比一件通透,看來二爺已經摸清這其中門道了。”
“哈哈,連你都說好,那我就放心了!”楊二爺爽朗笑道。
事實上,他自己對這些成品也很有信心,也並不是真的要讓晏卿提什麼意見,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不光如此,二爺心思奇巧,還能想到做成圓盞盤子,用這種琉璃盤子來盛水果點心,想必會很好看。二爺若是開始售賣,我一定前去捧場!”晏卿又道。
“哈哈,哪裡哪裡,碰巧罷了。”楊二爺燒琉璃的地方,先前是他們家的瓷窯,裡麵的匠人做慣了碗碟,研究琉璃的時候,也順便做了幾個這種形狀的。
被晏卿這麼一提醒,精明的楊二爺發現了商機。
“小侯爺倒是給我指了一條路,這個情分我記下了,改日專門給小侯爺燒些琉璃碗碟,送到府上聊表謝意。”
晏卿連忙擺手,“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二爺不必客氣。”
楊二爺擺擺手道,“莫要推辭,一些小東西罷了。”
晏卿便不再推據,想了想,他又笑道,“二爺既然想到了做碗碟,我便再多提議一樣吧。二爺有沒有想過做些酒杯?透明的琉璃杯,裝上清澈的酒水,想必彆有一番滋味。”
楊二爺頓時眼睛一亮,“妙!實在是妙!還是小侯爺有想法,琉璃杯中裝琉璃美酒,豈不是如同瓊漿玉液一般叫人心馳神往?這主意好,我回去就讓人做!”
楊二爺是個急性子,這樣說完,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晏卿倒是沒走,跟溱王在春風樓裡一起吃飯。熟了之後晏卿才知道,原來這京城第一酒樓春風樓是溱王開的。
他們皇家之人倒是沒有不能與民爭利那一說,淳王背地裡開著第一賭坊,大肆撈金,溱王也不遑多讓,開著第一酒樓。同樣日進鬥金,不過名聲上比溱王好多了。
“你倒是有想法,白白送他兩個主意,怎麼不見你給我那琉璃坊指點指點?”溱王開玩笑道。
晏卿有些驚訝,“你也開了琉璃坊?”
“怎麼?我不能開嗎?放心,我是花錢買了方子的,不過是以門客的名義買的。”溱王取笑他,“畢竟,我也怕你這個京城第一紈絝堵在我家門口罵。”
晏卿臉上一紅,忍不住扶額,他這個梗算是過不去了。
“你那裡燒出來琉璃了?”晏卿問道。
“自然,比楊至和還早兩天。你那方子寫的詳細,隻怕再過幾天人人都能做出來琉璃了,我不過早兩天,也占不了什麼便宜。”
他又接著道,“物以稀為貴,到時候滿大街都是琉璃製品,必定會爭相壓價,也賣不上什麼價錢。所以我也懶得湊這個熱鬨,隻讓窯裡燒些,自己府上用罷了。”
“賣不上什麼價錢?那可未必。”晏卿笑道。
他這樣說,溱王來了興致,“你有辦法?”
“這個琉璃,用料便宜,成本價低,即便壓價,薄利多銷也是有賺頭的,更何況,這裡麵能發展的空間不小。”晏卿給他舉例道,“你可以把它做成平的,裝在窗戶上,這樣既能擋風遮雨,又不影響光線。”
他說完,又添了一句,“我早就想這麼乾了——我房內每次貼上窗紙都暗不透光,我每次見那個琉璃瓶的時候就想,它要是平的,我就給它糊窗戶上去。 ”
溱王撫掌稱讚,“妙!這倒是個辦法!這琉璃透光,裝上琉璃窗屋子裡肯定十分亮堂!小侯爺果然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