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
“六餅!”
“碰!”
“胡了!”
“給錢給錢,我又贏了。”晏卿眉開眼笑道。
沒人能逃得過國粹麻將的魅力。
昨晚守歲的時候,晏卿拿出了一副麻將牌,這是他從淘寶裡找了模板,讓人在玉石上雕刻的。
在教會她們玩法後,老夫人、母親和明月,以及他,四人打了小半宿的麻將,越打越上癮。
晏卿對上三個新手,遊刃有餘,成了今晚最大的贏家。他麵前的銀稞子都快堆成小山了。
晏卿喜滋滋道,“不玩了不玩了,都快寅時了,你們還是去休息一會兒吧。”
李氏佯怒,“贏了錢就想跑?哪有你這樣的?”
晏卿連忙討饒,“不跑不跑,明天再接著玩,我是擔心祖母和母親的身體撐不住。”
“晏卿說的對,都回去歇一會兒,明天還有的忙呢。”老夫人發話了。
於是大家便從老夫人的院子離開,各回各院。
晏卿才剛躺下沒多久便被人叫醒,他身為一家之主,大年初一的日子可偷不了閒。祭祖、敬神……忙了整整一天。
等到晚上吃飯,昨天熬夜帶來的困倦便洶湧而來,然後早早洗漱就寢。哪裡還有時間再去打麻將?
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二,出嫁女都要回娘家。
林家隻有兩個嫡出的姑奶奶,分彆是嫁到定國公府的晏卿姑姑林馥鬱,和嫁到武寧侯府的晏卿姐姐林錦繡。
其他還有庶出的姑姑和姐妹們,林林總總也有七八個。在加上各家的孩子,幾十口人,總算讓林家熱鬨起來。
女客都去了後院,晏卿在前院招待男客。
這裡頭身份最高的是姑丈徐宏冉,他輩分高,出身也高。雖然是定國公府的嫡次子,沒有承襲爵位,但他本身十分有才學,十九歲時高中狀元郎。
這在當年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在徐宏冉之前的很多年裡,科舉狀元幾乎都是被寒門子弟霸占。因為讀書科舉是這些人唯一的出路,因此隻能拚儘全力去努力。
而世家子生來就含著金湯匙,很少有人能耐心苦讀,他們能出人頭地的選擇太多了,不一定非要在讀書上耗費心神。
所以當初出了一個世家子的狀元,彆提有多轟動了。
之後徐宏冉一路高升,簡在帝心,如今任著戶部尚書,是聖上的心腹重臣之一。
他為人正直嚴謹,自然不待見晏卿這種不成器的紈絝子,連帶著兩個表兄弟也跟晏卿不甚親近。
倒是同樣好學上進的晏卿姐夫,沈庭蘊,十分得他眼緣。
沈庭蘊是武寧侯世子,但自身也十分好學,二十歲時中了探花郎,因此格外讓徐宏冉欣賞。
隻不過同樣的,沈庭蘊這種彆人家的小孩,也不大跟晏卿玩,雖然晏卿是他小舅子。
這兩人今日聚在一起,聊的都是學問和官場之事,晏卿知道自己不受他們待見,便隻樂嗬嗬的陪在一旁,儘到地主之誼便罷了。
不過聊著聊著,晏卿還是被點名了。
“晏卿這些日子似乎很忙啊,一會兒賣煙花,一會兒又弄冬季蔬菜。”徐宏冉目光落在晏卿身上,頓時讓他有種被教導主任注視的感覺。
他乾笑兩聲,以為這位姑丈會像從前訓誡林晏卿那樣訓他,但沒想到徐宏冉卻接著說道:
“這倒比你先前胡混強得多了。做生意也好,種蔬菜也好,總歸是玩出了成果,不像去賭錢,竟然輸到傾家蕩產,讓全京城看笑話!”一提起這個,徐宏冉的聲音就重了起來,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