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最終還是答應溱王接任工部尚書一職,溱王連“你什麼都不會也沒事, 不還有左右侍郎嗎”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他想找借口都找不了, 隻能答應下來。
晏卿自己都覺得汗顏了, 他那些手下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攤上了他這麼個上司。
不過人設不能丟, 他隻能把紈絝子形象扮演到底。
好在朝廷上下都知道他什麼能耐,也知道他是被兩大巨頭寵愛有加的人,所以也沒人故意為難他, 乾脆把他當個吉祥物供起來, 大小事務都不需要他操心。
而且有他坐鎮, 工部的事務處理起來,也更加順利。彆的不說, 讓晏卿跟皇上要銀子的時候,那都是給的十分爽快。
他又不會指手畫腳,給彆人增添麻煩, 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一時之間倒也十分和諧。
晏卿當然也樂得清閒,悠閒自在的摸魚劃水。
淳王造反一事,終究還是對文帝造成了巨大打擊,自那之後,身體便每況愈下, 最終在文和三十年駕崩。
臨終前, 還特意交待太子梁祐溱, 務必好好照看福國公,即便他什麼都不會,也要保他一世富貴平安。
“……他這人福運深厚,大梁如今的盛世繁華他功不可沒。你要守好這個福星,讓大梁繼續昌盛下去。”
梁祐溱紅著眼睛答應,即便父皇不說,以他和晏卿的關係,也會護他這一世。
晏卿沒想到,文帝臨終前還惦記著他。說起來,文帝雖然每次見他的時候都格外嫌棄,但該是他的功勞卻一點也沒少。甚至明明是其他人發現的功勞,他也會給晏卿這個最初的發明人記一份功。
即便文帝是有自己的考量,但這樣的知遇之恩,晏卿沒法不感謝。
因此文帝的逝世,也讓他十分痛心。
但逝者已逝,生活還要繼續,很快新帝繼位,改年號景平。
陽春三月,禦花園的涼亭裡,晏卿正和景帝下棋。
“等等,我不下這了,我看錯了。”
晏卿說著,把剛才下的一步棋又收回來,換了個地方重新下。
景帝笑問,“這回確定了吧?不會再改了吧?”
“不改了。”
景帝落子,又吃了晏卿一子,晏卿臉上頓時懊悔不已。
景帝哈哈大笑,“維安啊維安,你這棋品,也就我還願意跟你下棋。”
晏卿不以為意,“元仲這話就錯了,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水平,所以從來不在外頭丟人。這不是陪你消遣才下這一局嘛!”
景帝失笑搖頭,“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即便晏卿悔棋無數,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晏卿也不在意,就像他說的,不過是消遣而已,他並沒有什麼勝負欲。
“不下了吧?喝會兒茶?”景帝問道。
“好。”
景帝悄悄鬆了口氣,他還真怕晏卿說再來一局,跟晏卿下棋一盤就夠了,因為實在是讓人心力憔悴。
景帝登基之後,跟晏卿的關係也沒什麼變化,私下裡還是如同過去一般,互相叫對方的字。
若是換個人,肯定會說君臣之禮不可廢,就算景帝讓他叫自己的字,他也不敢。但晏卿不同,他向來心大,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景帝說讓他私下裡叫自己的字,他就答應了,然後也是這麼做的。
景帝很高興,當皇帝後就成了孤家寡人,權利雖好,但高處不勝寒,他很慶幸還有晏卿這個朋友陪著他。
“今日不是舉辦百花會?你怎麼沒有去湊熱鬨?”景帝問道。
“百花會年年都開,看多了也沒什麼意思了。而且都是年輕人,跟他們玩不到一塊,也就懶得去湊熱鬨了。怎麼?你有興趣?”
“倒也不是,我聽說今年有人培養出一株藍色玫瑰,有些好奇罷了,還從來沒見過藍色的玫瑰。”
“這有何難,讓人送進宮便是。”
景帝搖頭,“還是算了,不好奪人所愛。”
要是換了文帝,肯定就各種暗示彆人把藍玫瑰送給他了。當初晏卿的八仙過海就是這麼被他要去的。但景帝的臉皮薄些,乾不出這種事。
“行了,這事交給我,我出錢買來,讓你看個夠!”
景帝笑了起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這株藍玫瑰應該就是今年的花王,估計要花不少錢,讓維安破費了。”
晏卿有些疑惑,“怎麼又是玫瑰?去年的花王不就是一株白玫瑰嗎?當初還說玫瑰不如牡丹大氣,現在又開始追捧起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