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善,咱們第一批青黴素已經生產出來了!”常濟慈興奮的跑到晏卿的實驗室告訴他這個消息。
“這麼快?”晏卿詫異, “不是說還得幾天嗎?”
“嘿嘿, 大家都對這個藥十分期待, 所以他們加班加點的生產, 比咱們預想的提前了幾天!”
常濟慈分外小心的把手中的一盒藥遞給他, “你看看, 這就是咱們生產的藥。”
一盒包裝十分簡陋的青黴素注射液,一盒裡麵有五支, 裡麵附著一張說明書, 上麵寫著藥物適應症、用藥注意事項, 以及皮試方法等。
尤其是這個皮試方法,晏卿寫的十分詳細。就怕有人不經過皮試直接用了,萬一過敏的話, 那可是要命的事。
“這藥來的正是時候,前天接診了一個肺炎病人,正好以他為例, 讓醫院裡的醫生護士學習一下怎麼用這個藥。”晏卿說。
“我也去,等我學會了可以教給軍隊裡的醫護人員。雖然你的皮試理論寫的很詳細, 但還是現場教學更容易理解。”
晏卿點頭應下。
“老何, 咱們還是去上海吧,上海的洋人醫術更高明,說不定有辦法可以治你的病。”何文昌的好友勸道。
“算了, 得了這個病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哪裡都治不好的, 去上海一路顛簸,還不如在蘇州安靜的享受最後時光。老宋,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啦。”
“老何……”老宋神情悲戚,並不像老友那樣樂觀。隻是他雖然難過,但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勸道,“會好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正在此時,病房們被推開,外麵走進來一大群穿著白大褂的人。為首的一人,身材頎長,五官俊郎,眉目清正,一副溫文爾雅的好相貌。
“方醫生,你們來查房了?”何文昌笑道。
在這裡住院兩天,何文昌已經對這個醫院的一些規矩有了了解。這裡的醫護人員每天都會進行一次大查房,幾乎整個病區的醫生都會參與,共同檢查每個病人的情況。針對病情交流彼此的看法,相互之間進行學習。
這倒是讓何文昌覺得十分稀奇,覺得他們這模式很不錯,對病人也很負責。
晏卿點了點頭,然後又問了他的身體情況,“今天感覺怎麼樣?體溫降下來了嗎?”
何文昌一一作答。
然後晏卿說,“今日給你開了個新藥,一會兒給你做個皮試。”
“什麼是皮試?”何文昌好奇的問道。
“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不同的人對藥物的反應也不同。一種藥,有些人用了是治病良藥,有些人可能就是催命藥了。所以需要先用極少量的藥測試一下是否對藥物過敏。”
晏卿簡單解釋了一下,他並沒有提青黴素的事,因為他現在還不知道何文昌對青黴素過不過敏。如果他說了青黴素可以治好他的肺炎,但結果他卻對青黴素過敏,這不是給了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嗎?
好在何文昌也沒有在追問,在知道了皮試是怎麼一回事後,爽快的答應了做皮試。
晏卿親自給其他醫護人員演示了一下怎麼配製皮試液,配好後,又教他們如何做皮內注射,以及如何看皮試結果。
“如果局部發癢、紅腫,或者是病人出現頭暈、惡心、心慌、休克等,都判定為皮試陽性,如果沒有上述情況,則判定為陰性……”
晏卿一邊給醫護人員講述,一邊給何文昌做了皮試。萬幸的是,何文昌沒有出現任何過敏反應。
晏卿隨後給何文昌開了每日注射青黴素的醫囑。
離開病房,回到辦公室,常濟慈對晏卿道,“沒想到你說的病人是何文昌。”
“怎麼?這個何文昌你認識?”
常濟慈吃驚,“你不認識?他可是文化界的名人,以筆為刀,經常在報紙上抨擊時事,諷刺軍閥列強,在普通民眾心中很有威望,不過也因此得罪了許多大人物,之前還聽說他被人暗殺,沒想到竟然藏身在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