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帝太激動,一不留神,自己脫了馬甲。
晏卿其實早就已經猜到他的身份,對方不願表明,他也就假裝不知道。現在冷不丁的掉了馬,晏卿便故作驚訝了一下,然後作勢要拜。
“草民參見皇上……”
不等他拜下去,淵帝就雙手扶住他,阻止了他的跪拜,“老先生不必多禮,先生大才,於國於民有大功,應該朕拜謝你才是。”
“草民不敢,此乃草民分內之事。”
淵帝有些懊惱,果然被王叔說中了,他的身份一暴露,喬爺就有了顧慮,張口閉口草民,恪守君臣之禮。
他無奈笑道,“先生不必如此客氣,我既是微服私訪,就不用遵循君臣之禮那一套。先生還如往常一般即可。”
晏卿點頭應下,“既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
淵帝又拉著他,詢問了許多關於水車的事,構造、原理、不足之處等等,看得出來他真的十分關心農事。
晏卿一一作答。
末了,淵帝說,“這幾樣農具,都非同一般,明日我便下旨讓人過來研究,以便在全國推廣。先生若是方便,可否為他們指點一二?”
晏卿點頭,“可以,若有不懂之處,儘管讓他們來找我。”
“有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頓了頓,淵帝到底沒忍住,對晏卿拋出了橄欖枝,“先生有如此驚世之才,居於鄉野之間未免埋沒了一身才華,不知先生是否願意入仕?我願以帝師相待!”
他言辭誠懇,確實是真心招攬。
晏卿卻搖頭拒絕了,“多謝皇上厚愛,老朽一介草民,學的都是些微末之術,並無治國之才。在其位不能謀其政,豈非屍位素餐?老朽更願意在市井之間,傳授一些所學手藝。我所學來自天下百姓,如今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也算是物儘其用了。”
見他態度堅定,淵帝不好再勸,十分惋惜道,“是我與先生無緣。”
這一通忙活下來,已經過了午時,眾人便回了閒莊用飯。
飯菜同樣很簡單,這點倒是沒有因為淵帝暴露身份有改變。
“這是腐乳,這是蒜苗炒豆乾,這個是炒豆芽……這幾樣菜都是是李老漢他們送來的。”晏卿給淵帝、燕王二人介紹道。
自從這些人學會了晏卿教他們的手藝後,三五不時的就會送來一些成品,以感謝晏卿授業之恩。
“不錯,不錯,確實彆有一番風味。”燕王學著晏卿的模樣,拿饅頭夾了一塊腐乳,嘗了幾口後,忍不住稱讚,“這腐乳模樣看起來不怎麼樣,沒想到這麼好吃。”
“王爺若是喜歡,一會兒走時給你帶上點。”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淵帝笑道,“自從先生來了之後,這京城裡多了許多新鮮吃食,很是對了王叔的胃口。”
“是極是極,喬爺真真是我的知己!”
晏卿笑了笑,“這也是因為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大家才有這許多閒情雅致,來研究更好的吃食。若是百姓困苦不堪,連吃飽都困難,誰會有心思去研究這些呢?”
晏卿可不是拍淵帝的馬屁,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大梁如今正值鼎盛時期,沒有戰亂災荒,再加上聖上治理有方,可不是盛世太平?
淵帝十分高興,這話可是說到他心坎裡了,但凡有追求的君主,誰不想做盛世明君?如今天下確實太平,又遇到晏卿這樣百年不遇的良才,可不是明君盛世之兆?
淵帝高興之後,又覺得不能讓大梁的盛世繁榮曇花一現,所以不僅自己要做好,還得後繼有人才行。
於是,過了沒兩天,他把太子梁瑞打包送給晏卿了。
來之前,他告訴梁瑞,“朕給你找了個聖人之師,先生有驚世之才,你務必要跟他好好學習。”
來之後,淵帝告訴晏卿,“我看先生身邊沒有可以跑腿使喚的下人,因此給您送來了一個,您儘管使喚,不用客氣。”
梁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