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暄最後也沒有問什麼,或者說什麼,他就這樣低頭看著她,想到過幾日就要離開,心底湧上一些彆樣的情緒,就低頭想要吻她。
阮覓一驚,她腦中閃過他和顧柔大婚的那副模樣,立即彆過臉去。
她一點也不想再和他親熱。
顧雲暄的臉又是一沉。
阮覓攥著他衣裳的手抖了抖,“淒聲”道:“夫君,我這幾日因著這些夢,病情越發的重了,我,我心裡實在難受,也不要過了病氣給你......夫君,我們和離吧。不然怕是等你一離開京城,我就要受不住這些,病逝了......我死了並沒什麼,可是我不想你和玄淩有事,不然我死也不會安心的。”
顧雲暄滿心煩躁的離開了阮覓的院子。
他剛出了院子,就看到了在門口徘徊的顧柔。
看到他,顧柔兩眼迸出了光芒,十三歲的小姑娘撲上了前來,到了他麵前卻又怯生生的站住了。
顧雲暄雖住在南陽侯府,但他的院子偏遠,一向和侯府之人少有接觸,和內院之人更是素無往來。
也就是這兩年阮覓嫁了進來,顧柔常過來他院中陪著阮覓,他才見的她多了些。
想到阮覓,想到她先前說的話,還有她的身體,他不由得又皺了皺眉。
“二哥,”
顧柔上得前來,仰了頭看他,然後眼中就有淚水滾了下來。
她嬌怯道,“二哥,柔兒還小,還不想嫁人,二哥您不要跟父親定下柔兒的親事可好?”
顧雲暄一愣。
他去跟南陽侯定下她的親事?
什麼親事?
顧雲暄沉著臉沒有出聲,顧柔卻看不出什麼端倪。
她心中著急,就又急急道,“二哥,父親一向最看......最重視二哥,若是二哥跟父親說要定下柔兒的親事,父親他一定會毫不猶豫聽二哥的話的......二哥,求求你,柔兒不想現在就定下親事,柔兒想等自己再大些,再大些,再議婚事,可好?”
顧雲暄不知道她說的什麼親事。
但此時他看見她仰著臉,眼中的哀求,信任,甚至......仰慕,心中驀然明白了些什麼。
阿覓最開始說的是,夢到她和玄淩在顧府被人害死。
若是她繼續住在侯府,她會“病逝”,玄淩也會被人當作在他麵前爭寵的工具,被人害死。
剝掉旁枝末節,這些恐怕才是核心。
什麼顧柔的親事,也怕是阿覓看出些什麼的試探之辭。
所以他也沒有否認,而是道:“此事你如何知曉?”
顧柔哽咽道:“是二嫂,二嫂告訴柔兒的。二哥,你不要怪二嫂,是二嫂疼愛柔兒,才跟柔兒說的。”
果然。
他的心越發的沉了下去。
但原先的煩躁之意卻是儘去,心中主意也定了下來。
南陽侯府對他的確忠心。
但那隻是對他而已......很可能有人已經起了什麼彆的心思。
以前他是從沒往這個方向去想過,這樣一想,心頭就凜了起來。
那就暫時先和離吧,反正這幾年他也不在京城。
等他回來,再接她回來好了。
她是他的女人,而且也愛他至深,他倒是沒想過兩人和離的真正意義。
不過就是個掩人耳目,也讓她遠離眾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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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暄是個果斷利落之人。
既然決定了下來,他就直接尋了南陽侯。
他道:“我去見了元陵大師,他說阮氏命格有異,明日我會給她和離書,送她和玄淩出府。以後她和侯府再無瓜葛,還請侯爺約束內院人等,不要再去打擾她。”
南陽侯聽了顧雲暄的話就是一愣。
和離?
他和阮氏和離?
他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道:“命格有異?可是阮氏命格不利於你?若是如此......”
他心中閃過的念頭是,若是如此,理當讓阮氏直接“病逝”才較為妥當。
但他好歹記得對方的身份,急急收住了這句話。
南陽侯一直不喜阮氏。
他覺得阮氏身份低微,哪怕現在顧雲暄身世未大白,她也是不配為他之妻的。
但顧雲暄自己在福州對阮氏一見鐘情,私自娶了,他心中再覺得不妥,木已成舟,他也隻能敬著。
而且顧雲暄性子冷酷,並非會為私情左右行事之人,想來將來等他恢複了身份,阮氏充其量也就是個側室的身份,雖然在民間可能名聲有點妨礙,可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她商戶女出身,想要挑些她的錯處並非難事。
隻是現在為何又要和離?
這和離了,若是那阮氏再嫁,或者在外麵跟人鬨出什麼首尾來,成何體統?
想到這裡,他委婉道,“雲暄,不管怎麼樣,阮氏到底誕下了淩哥兒,和她和離是否不妥?若是她在你不在期間,另嫁他人,如何是好?依我看,若是她命格不妥,就把她從族譜上劃去,送她去廟裡清修好了。”
顧雲暄的臉一黑。
他淡道:“不必,這些我會安排妥當。你隻需約束好府中之人,讓她們不要再去尋她即可,免得再生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