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貞和帝心底其實是十分厭惡翼親王的。
是以就算此時他聽了岑太後的解釋,情緒一時緩和了下來,那目光卻是再也不願多看玄淩一眼。
心裡也從此之後就梗了一根刺。
他不接岑太後的話,轉而道:“正希雖然年紀還小,但也該學些規矩了,老大你當多花點時間教導他。”
“是,父皇。”
大皇子趙允煬抹了抹頭上的汗,隻覺得度過了一劫......天地良心,他雖心中恨極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二皇弟,但用這麼簡單撩仇恨的方式說玄淩不是自己父皇的親孫子,還涉及到翼皇叔祖,他又不是傻!
他道,“兒臣定當好好教導正希。”
岑太後看了看皇帝的神色,心裡有什麼一閃而過,想了想,就又笑道:“不過皇帝,雖然正希說的都是些孩子渾話,但有一點卻也有道理,就是玄淩的名字。”
“我們皇家這一輩是正字輩,皇孫們的名字中間都是取了‘正’字,陛下,你看玄淩的名字是不是要改成正淩......不過正淩正淩,卻是和正臨的音有些重了。”
皇帝皺了皺眉,道:“既如此就讓玄淩重新取個名字吧。”
岑太後笑了一下,心中大定,道:“既如此,那皇帝你就幫玄淩好好選個名字吧。”
玄淩前麵還在看熱鬨呢,聽到有人要改自己名字卻是捺不住了。
趙允煊一把拉住了他。
他看向自己父皇,道:“父皇,皇祖母,玄淩之名是元陵大師測其命格所取,怕是不便更改。臨和淩,不過是音有一點點相似,字不同,並無不妥。依兒臣看,不若玉蝶上玄淩記正淩,但平日裡儘可以玄淩喚之,這樣也就不怕混淆了。”
皇帝對這根本不在意。
隻是次子屢次駁他了話令他心裡實在不舒服......好像從他回來之後就一直以各種理由違逆著他的意思。
而長子和次子,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著腦袋的長子和次子......以前他覺得長子和次子各有毛病,但毛病再多,卻也從不敢忤逆違逆自己......到底是自己身邊養大的,很不一樣。
他心裡不適,但還是道:“既是元陵大師測其命格所取,那便如此吧,也無甚大礙,回頭再給兩人另取表字也就是了。”
鬨了這麼一場,從頭到尾並無人提起阮覓。
不過其實誰都沒有忽略她。
四皇子趙允煒甚至在初初呆呆看了她片刻之後,還又偷偷看了她好幾眼......宮中美人雖多,但如此顏色的卻也少見。
就是他的表妹溫雅恵,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但和這個阮氏一比都好像一下子無味了起來。
也難怪她隻是一個商戶女,趙允煊竟肯娶了她。
還為了她拒絕了自己表妹......若是他,約莫也是肯的。
岑太後此刻的心情已經甚好。
自從趙允煊沒死的事爆出來之後她的心就是緊繃著的。
因為趙允煊是唯一的元後嫡子,不僅身後有魏家,有翼親王,就是他本身也是羽翼已成,再難扳倒。
可是現在她卻突然意外抓到了一支鋒利的箭。
可以攻擊趙允煊的箭。
也可以將趙允煊和皇帝之間的關係刺得千瘡八孔的箭。
所以她那緊繃的心總算是緩了過來,舒坦了下來。
心情好了,她連看著阮覓也都順眼多了。
她看向阮覓,和善又親切道:“你就是玄淩的生母阮氏吧?這幾年允煊在西北征戰,玄淩這孩子都是你養著的,他長得好,性子也乖巧,都是你的功勞。”
阮覓行了一禮,道:“太後娘娘謬讚。”
岑太後笑著點了點頭,道:“你也是個乖巧的孩子。”
說完她就轉頭看向貞和帝,溫聲道,“皇帝,允煊恢複了身份,但阮氏還沒冊封吧?依哀家看,阮氏在允煊民間時就嫁給他,陪著他共患難,待允煊入軍,又深居為其祈福三年,且又養育小皇孫有功,皇帝你應早日為其冊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