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柔聲哄道:“要好也得慢慢好,你還是暫時先住在這邊吧......不過說起來這事,也不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原本我還以為岑太後和岑家的能耐還要更大一些,我是打算等她們一宮變,就命人帶兵進宮救駕的,現在隻好再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原本也以為皇帝的命已經是半隻腳踏進棺材裡了。
好在他們是做了兩手的準備。
阮覓:......
他怎麼就能輕描淡寫的把這種事隨意說出來呢?
雖則她知道他應該已經借著被行刺之事,把皇帝安插到他身邊的人都已經拔了個乾淨,但謹言慎行還是必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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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趙允煊蘇醒的消息就傳到了宮中。
彼時貞和帝正在和朝中幾位重臣議事,商討著岑家之事的後續。
從先皇開始,岑家就把持著朝政達數十年,雖則這二十年來,皇帝一直致力於打壓岑家,但撥出蘿卜肯定會帶出泥,哪怕皇帝不想大動乾戈,這朝堂肯定還是會清洗一番的。
皇帝翻著大理寺卿遞上來的卷宗,聽著大臣們念經似的說著一條一條的□□措施,隻覺得腦袋一陣一陣的生疼。
這時內閣一向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一位閣老羅叢洲還要很沒眼色的突然冒出了一句,道:“陛下,臣以為,為穩定江山社稷計,陛下宜當早立儲君。”
“儲君之位,乃國之根本,我大周千秋帝業之基石。日前陛下辛勞成疾,在朝堂上突然暈倒,幾引起朝堂震蕩,彼時正是因為儲君位未定,才會令廢太後娘娘和岑家逆賊險些鑽了空子......陛下,為穩定朝堂和百姓之心,還請陛下早立儲君啊!”
這還真是大實話。
當日皇帝那一倒,二皇子殿下還重傷昏迷著,大臣們可不是一下子沒了主心骨?
皇帝的手頓住了。
他抬頭看向羅叢洲,眼睛黑沉沉的瞪著他,道:“立儲,立儲......羅愛卿,當此之際,若是議儲,不知愛卿有何建議?”
羅叢洲原還覺得自己隻是就事論事,為的也的確是這朝堂穩固......儲君不定,就上麵這位的身體,的確是讓人心中不穩啊。
可是被皇帝這麼一瞪,他還是覺得心裡打鼓,本來打好的腹稿都說不出來了。
“陛下。”
內閣首輔楊文茂及時的出聲解了羅叢洲的圍。
他咳了一聲,道,“陛下,羅閣老所言並非無理。岑賊謀逆,牽連甚廣,朝廷上下必會有一番動蕩,陛下勤政,但也當愛惜身體,早立儲君,既可穩定朝廷上下人心,亦可替陛下分憂承擔政務,讓陛下可安心養病,值此之際,實乃良策,還請陛下三思。”
皇帝看了他一會兒,再轉頭看垂首為避嫌而不語的次輔溫時正,最後又繞著在場的眾臣都看了一圈。
他輕哼了一聲,道:“眾位愛卿都覺得羅愛卿和楊愛卿言之有理?”
眾人都垂著腦袋。
然後楊首輔帶先走了出來跪下,接著眾人都跟在了他後麵跪下,齊聲跪請道:“還請陛下為江山穩固計,早立儲君。”
皇帝差點氣笑。
這般老臣,往日為個什麼事都能吵個天翻地覆,今日竟然能這麼齊心?
他怒道:“立儲,立儲,你們以為朕不想立儲嗎?!但二皇子重傷昏迷,是死是活還都不知道,若是朕在這個時候就改立彆的皇子為儲君,是要置二皇子於何地?!”
往日裡,他們不是一直都反對朕立老四為儲嗎?
現如今為何岑家一倒,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朕立老四,莫不成他們覺得老四性子文弱好拿捏嗎?
還是他們都覺得朕要死了?!
他是覺得現在老二都重傷快死了,老大背後的岑家發生了這樣的事,老五年紀還小從來朝堂上都沒他什麼事,那他們現在這副樣子定是想請他立老四了。
貞和帝氣惱中,楊首輔卻是一愣。
他錯愕道:“陛下何出此言?二皇子殿下隻是受傷,太醫也說了,雖然二皇子殿下受了重傷昏迷,但早晚也都會醒來,必能無礙。二皇子殿下乃是元後嫡子,要立儲君自然是二殿下,何來改立彆的皇子?陛下,自我大周開國以來,儲君之位,都是有嫡立嫡,無嫡才可立長或者議賢,這可是我大周朝的立國之本,老祖宗立下來的規矩啊!”
老二不是要死了嗎?
貞和帝瞪著楊首輔,看他一副激動的樣子,突然想起來,之前為了穩定人心,他好像的確命令了禦醫對外說老二隻是受了皮肉傷,但養一養早晚會醒過來,醒來之後身體也不會有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