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愛你前麵都訂閱了嗎?顧雲暄也沒什麼心思跟自己祖母說話。
他現在想要去見阮覓......他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所以聽祖母這麼說,行了一禮就告退了。
紀老夫人看著他的背影卻沒了先前的調侃神色,而是露出了在外人麵前從不會露出的傷感和沉重。
這個孫子受磨礪無數,行事手段格局什麼都不缺,可是他可能能領得了鐵蹄,拓得了疆土,震得了天下,成為那些人眼中合格的君王,但在紀老夫人眼中,那卻隻是一個沒有感情,冷漠的工具,一把冰冷的利刃而已。
她看著,都覺得瘮得慌。
唯一的例外就是阮覓。
她看到他提起阮覓時情緒終於起了波動,看到他平日裡冰冷又準確無誤的箭頭總算是失了準頭。
雖然那腦子和反應讓人無奈又擔心。
但好歹像是一個人。
他其實比他自己以為的更在乎阮覓。
而阮覓......
阮覓性情豁達,心地良善,她的世界都是明麗而美好的。
外人看到她,隻看到她絕色的容貌和商戶女的出身,但紀老夫人卻看到她無數的閃光點,而那些卻都正是孫子所缺乏的。
她知道或許阮覓和孫子在一起對阮覓來說可能不是最好的,可能會讓她眼中的神采和靈氣一日一日磨滅,但她卻還是希望她能到他身邊,或者也會有機會,磨滅的不是她的神采和靈氣,而是照亮孫子的世界。
她也希望他能跟自己一樣,能看得到阮覓除了容貌和出身之外身上更多寶貴的品質。
而不止是一個會讓他想要困在後院或者後宮的女人。
他的皇祖父,他的父皇,都認為自己深諳所謂的帝王之術,平衡之術,都為了他們的帝位和大周的江山殫精竭慮,犧牲了許多的東西和人,他們認為這是他們作為帝王無奈卻是正確的選擇,為的是這大周的江山。
他們大概永遠都不會覺得他們自己做錯了。
可是在紀老夫人心中,那並沒有什麼值得推崇的。
他們大周,並非沒有終生隻有皇後一人,和帝後一世都情深意篤的帝王。
而他們,還恰恰是大周曆史上最偉大的兩任帝王。
*****
阮覓一大清早上山下山,回到山莊時也有一些累了,就命了冬青備水給自己沐浴。
沐浴完剛換了輕便的衣裳,外麵就有小丫鬟打了簾子進來,麵色忐忑,結巴道:“姑,姑娘,姑,姑爺過來了,在外麵,說要見姑娘。”
阮覓:......
姑爺,她都和離三年了,哪門子的姑爺啊?!
不過,這廝終究還是來了啊。
反正避是避不了,總歸要見的。
阮覓去了花廳,等小丫鬟上了茶,就把人都給打發了下去。
顧雲暄的麵色很沉。
氣勢凜冽。
杵在那裡簡直蓬蓽......生烏雲。
三年未見,他的樣子變了許多......阮覓立時就想起來三年前她夢中他的樣子,原本就是在夢中,時間久了慢慢也就模糊了,可此時她看到他,那形象就立時又清晰了起來。
他現在,和她夢中的樣子倒真的是一模一樣。
這真是一個越發糟心的發現。
她坐下,然後轉頭看了一眼顧雲暄,儘力忽略他烏雲罩頂的氣勢,讓自己表現平靜溫和,如同舊友相見般,道:“顧公子,不,現在應該是侯爺了。”
說到這裡她笑了一下,梨渦輕顯,格外的甜美。
她道,“我聽說侯爺這三年在西北殺敵,衝鋒陷陣,有數次身受重傷,差點不能生還......不過總算是趕走了西域和西越人,回來了,真是神佛保佑。”
她原本隻是想著說點什麼打開話題,可是說到這些,還是不自覺的帶出了些真誠和尊敬。
大周多戰事,大周子女對戰場上的將軍幾乎是天生崇敬。
她看到他聽了她的話神色緩了些,心裡也稍微鬆了鬆。
心道,人果然還是要誇的。
不過他這站著讓人壓力也太大了。
話也不能好好談。
她看了看桌上先前小丫鬟奉上來的黃梅花茶,道,“侯爺請坐吧。這是梅花茶,並不是什麼極品的好茶,就是去年冬天我閒暇時曬了玩的,侯爺試試看?”
顧雲暄原本是很惱怒,過來也是想要質問她的。
可是他聽她說話,看到她笑了起來,一如既往的明媚,那想要質問她的那些話就堵在了心口。
他看向那青幽幽的茶水,上麵飄著幾朵梅花,顆顆飽滿,瓣瓣水潤,十分清新漂亮。
就如同她一樣。
他便不想再質問她了。
畢竟他三年未歸。
她不過就是去廟裡在家人的陪同下見了一下舊同鄉,說了一下話,並沒有什麼。
至於她在他祖母那裡說的話......
也並沒有什麼。
顧雲暄腦中突然閃過什麼,想到她說“現在應該是侯爺了”,驀然有些醒悟過來。
她,不會是在跟自己賭氣吧?
在自己祖母麵前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
氣他回來了多日卻沒有來見她。
自己封侯一事都是外人告訴她的......
還有那日南陽侯夫人身邊的婆子竟敢跑到她麵前那般囂張跋扈,說自己已經在和高門貴女議親,不會來見她的。
難怪她會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