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竟敢抓阿哥?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小公主抓了自己阿娘的手,兩眼冒光,興奮道。
阮覓原還沉了臉,聽到女兒興奮的聲音,低頭看了她一眼,看她興奮地小臉都放光的樣子又有些好笑。
她知道,這孩子說“誰有這麼大的膽子”,並不是說她哥的身份是太子,彆人竟敢那麼大的膽子抓他......而是說他哥那樣凶殘惡霸狡猾的人,竟然還有人敢惹他!
這兩孩子,個性太分明了,一個整天惹事,一個才四五歲就整天看熱鬨不嫌事大,她覺得她跟趙允煊可都不是這種性子,也不知道這兩孩子是隨了誰。
她抬頭看向那侍衛,道:“我們出去看看吧。”
說完又轉頭看向店鋪掌櫃,道:“老板,這些東西我們都要了,我的侍女會跟你結賬。”
說完又吩咐了一聲冬青,就牽了小公主的手準備離開。
“夫,夫人。”
不過她剛踏出了兩步,不知為何,那櫃台後麵的老板卻喚住了她。
阮覓回頭,就見到店鋪掌櫃麵色猶豫道,“夫人,聽夫人和小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夫人怕是有所不知,這位周三公子不僅是我們福建督府都指揮僉事周大人家的公子,他還是督府姚都督夫人的內侄,夫人您可要小心些......”
他還想說那周見深最是好色,夫人這般樣貌更是要小心,隻是短短一麵,他有心提點,也不敢太過直白。
阮覓知道他的善意,心裡明亮了些,笑道:“謝謝掌櫃的提醒。”
掌櫃被她這一笑笑得恍神。
心中卻是越發的擔心了。
阮覓走了出去,跟著侍衛去了事發的地點。
那是一個賣餛飩的攤位前。
此刻那混沌攤位已經被砸爛,簡製的木頭桌椅爛成了一片,地上還有傾瀉一地的麵粉,混沌,和湯汁。
那破爛的桌椅旁邊,則癱坐著一個麵色痛苦,滿臉淚痕的老人家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想來這應該就是那祖孫倆了。
玄淩還在和官府還有周見深,以及福建督府的人對峙著。
周見深道:“張鎮撫,盧捕頭,這小子竟敢毆打本公子,強搶本公子的侍妾,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請二位帶他們去衙門,嚴刑伺候,讓他知道我們福州城的王法。”
說完眼中冒出凶狠惡毒之色,又道,“張鎮撫,聽他們口音,根本就不是本地人。這麼一群人,帶著凶器招搖過市,還膽敢強搶良家女子,說不定正是那海盜餘孽!”
盧捕頭沉著臉沒出聲,但那被稱作張鎮撫的人聽言卻是立即就衝著玄淩喝道:“原來竟是海盜餘孽!你們還不放下凶器,隨我們去軍中候審,否則便以海盜罪治之!”
先還是府衙,現在已經是軍中。
海盜罪,那可是要處斬的。
這分明就是想暗中以海盜罪把人給除了。
阮覓旁邊的侍衛氣得麵色發黑。
他喚道:“夫人!”
阮覓卻是衝他微擺了擺手。
她並不想現在就上前去,這次帶玄淩過來,本來就是讓他多些磨礪的。
玄淩身邊的人也沉了臉。
這大街之上,滿街的百姓圍著,這福州府府衙之人,福建督府的人,為了袒護一個品行惡劣的紈絝,無視被打的百姓,隻抓著打抱不平之人,汙蔑他們是海盜,可見這內裡有多肮臟。
玄淩麵上卻沒什麼表情,他掃了一眼周見深,目光再滑到那盧捕頭身上,最後定格在那張鎮撫身上,“哦”了聲,道:“海盜啊,這位鎮撫大人,你一開口就說我是海盜餘孽,不知道是憑何判定的?”
明明對麵的人雖然個子很高,但看其相貌應該還隻是個孩子,但他這一眼,生生讓張鎮撫身上生出了些寒意和懼意。
這孩子的氣勢也未免太盛了些。
不會是外地來的什麼世家子弟吧?
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哪怕是有些家世,他也不可能為了個外地人得罪周家,得罪自己的上峰和都督大人。
因為他的仕途是掌握在都督大人手中的。
他手中的刀緊了緊,沉了臉,喝道:“就憑你們這些人手上的凶器。廢話少說,有什麼話就留到我們軍中再說吧!”
“不,大人,”
原先癱坐在地上的那小姑娘突然往前爬了幾步,道,“這位大人,這不關這位小公子的事,是他們見到姓周的毆打民女的爺爺,這才出手相救的。”
“果然是有私情啊,”
周見深在旁“呸”了一聲,道,“原來你們祖孫早和海盜勾結,還和一個乳臭未乾......”
“啪”得一聲,他聲音未落,一個馬鞭就又劈頭抽到了他的身上。
竟然敢罵他。
還說什麼私情,這種亂七八糟的,玄淩簡直暴怒。
他可不會忍。
更是不會允許彆人用這種話罵他,簡直是找抽。
周見深的嚎叫聲中,那張鎮撫和周見深的人簡直目瞪口呆,隨即就是又驚又怒,同時還心深了恐懼。
張鎮撫漲紅了臉的同時就轉頭對身後的軍士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調兵過來。
他為何不敢上前直接抓人。
就是因為他看出對方人數雖然不多,但卻個個功夫深不可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