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梓念趕到之時,一切卻已太晚。
白鴻卿的動作實在太快。
江梓念隻能看到空中漂浮的些許粉末。
那些粉末周圍散發著些許白光...
灰飛煙滅...
江梓念心中一痛,愧疚和歉意,混著對麵前這人驟然升起的恨意,讓他的麵色徹底沉了下來。
此等手段會使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白鴻卿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眼眸中微微閃過一抹訝然。
但不等白鴻卿說些什麼,江梓念便發動了全身的修為,狠狠地朝白鴻卿迎麵擊去。
江梓念這具身軀雖然靈氣稀薄,注定一輩子與高階修士無緣,但他之前任務期間,天下各路功法招式,他皆有所涉略,且他自己任務期間,因為角色要求,他近乎將每一份功法都學習到了精妙的地步...
魔道、仙道、劍道,這些功法招式,他皆是銘記於心....
此時他雖修為低下,但他怒火中燒之下竟爆發出了遠高於自己如今修為的實力,白鴻卿竟一時之間無法製伏他。
一是白鴻卿並不願真的傷了他,便處處手下留情,二是江梓念招式實在多變奇詭,白鴻卿從不知他還有這般的功夫法術,一時之間也帶了幾分試探之味。
但越是試探,白鴻卿便越是覺得心驚。
江梓念的功法招式竟是混雜著多家功法,似仙非仙,似魔非魔。
若是白鴻卿收了這渾身的修為與他去打,單憑招式,誰勝誰輸,竟也很難說。
白鴻卿向來被人稱作仙界萬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此番能他正眼相看的人已然不多。
而此刻,白鴻卿對著江梓念心中生起了幾分警惕。
他並不知道在弟弟消失的這幾年,他都經曆了什麼,但顯然他的弟弟並不似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白鴻卿隱隱有一種感覺,他這個弟弟身上藏著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讓他徹底褪去了之前的任性與稚氣,也讓他變成了如今這幅白鴻卿覺得陌生的模樣。
兩人交手在空中打得竟讓周圍的結界都微微扭曲起來。
白鴻卿看著江梓念卻不由輕眯了眯眼眸,他一手接住他迎麵而來的利刃,一手壓製住了江梓念的肩膀。
“你要殺我?”他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他微微用力便將江梓念手中的利刃折斷了。
“那個女人要將你從我身邊搶走,我殺了她,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他說起他方才殺了的小晴,那神色和他之前殺死那隻小鵲兒時沒什麼區彆,他眉眼間滿是冷漠。
就在這時,被他壓製著的江梓念卻瞬間跳了起來,頓時朝他麵上刺去,白鴻卿剛接住他這一擊,那人袖中卻忽而射出一刀寒光。
白鴻卿頓了一下,那把利刃插入了他的胸口處。
他察覺到了一點痛意。
血漸漸將他的襟前的白衣浸染開來。
白鴻卿看著江梓念,麵上卻不由得笑了一聲。
“你居然真的要殺我...”
白鴻卿竟察覺到了從心口處察覺到了神魂撕裂的痛苦。
這利刃,自然不是凡器。
那東西本是江梓念最後的底牌,他並未想過這麼快便暴露出來。
但小晴的死讓他徹底明白,他與這個人再也沒有了和解的可能...
...小晴何等無辜,他卻讓她灰飛煙滅...
白鴻卿往前走了幾步,鮮血的流逝讓他麵色微微泛白。
“你要殺我...”
白鴻卿笑了笑,襟前的血卻越發多了。
曾幾何時,白鴻卿願意為了弟弟去死。
那時,他是心甘情願的。
所以,因為弟弟一句話,他便九死一生去懸崖上摘那鳳尾罌,就算事後弟弟當著人群那般戲弄嘲笑他...他也並不後悔。
為了弟弟,他甘願忍受一切的痛苦。
很多年前,他曾因為一個男人便輕易地背叛了他...
如今他又要因為一個女人殺了他。
好啊...
好...
對上了白鴻卿微微有些慘白的麵色,江梓念眸中微微一閃,道:“讓我走...”
江梓念伸手從自己袖中又拿出了幾把薄如蟬翼的利刃。
重生的這五十年裡,這東西是江梓念煉製來保命的東西。
說到底...若非白鴻卿將他逼到絕境...
他又怎麼會狠心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