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 我派密探稱魔族的五十萬的軍隊已然臨至中原。”簡祁一身雪白的道袍, 說起此事,他不由得眉目間露出幾分憂色。
此番, 簡祁身為東道主, 他坐於首席之上。
而邶清如則獨坐於他下方的左側,底下是一乾前來參與仙門大會的各個門派的修士。
底下兩列修士中, 左邊最前麵坐著的是元明宗的白鴻卿以及其他幾位元明宗的修士,右邊前麵坐著的是玄天門,再後頭一點則是妙靈門。
四大門派之人坐於前列,其他門派按順序依次坐之。
簡祁此話一出口後,眾人皆驚。
先前各個仙門派去的人此刻正在與魔族在西北一帶廝殺, 而在他們眼皮底下,那些魔族居然已經悄然地越過了邊境, 潛入了中原。
這等悄無聲息的入侵,當真不符合魔族之前一貫殺戮暴虐的風格。
眾人麵上不由都帶了幾分凝重。
邶清如亦難得地蹙了下眉。
江梓念本在躲避著白鴻卿, 一直將腦袋縮在邶清如的懷裡, 此番聽這話不由微微支起了耳朵。
簡祁看了一眼眾人,道:“魔族此番直奔混元派而來,不過幾日便會到達。”
簡祁想起那密報之上的話, 眉目間更多了幾分冷肅, 他道:“屆時, 我混元派將有一場苦戰了!”
他早該想到, 魔尊穹天此人性傲。
他身為魔尊最高貴的天魔, 他身上流淌著的是魔族最高貴的血。
他若想要什麼, 必不會作出偷盜之舉。
混元派世代鎮守輪回鏡,他想要輪回鏡,必先滅混元派,再奪取之。
四大仙門唇齒相依,千百年來共同抵禦魔族,少了任何一方,其他幾方必定都是唇寒齒亡。
而混元派身為四大仙門之首,魔族將它先屠滅,再依次攻打其他仙門,便是易如反掌了。
魔尊穹天選擇在這個時候進攻混元派,或許還想將如今仙門大會之上這些修仙界一流的修士一網打儘。
一舉三得,這五十年來,魔界休生養息,或許...為的便是這一刻。
而如今仙門早就被這五十年的安穩生活弄得越發鬆散,不複當年。
“如今魔界之主魔尊穹天野心勃勃,此番一戰,他欲滅我混元派,奪取我派神器‘輪回鏡’,此後,再一一攻打其他門派,若他計成,修仙界畢將有一場大的劫難。”
魔尊穹天修為深不可測,據說他已然修行至虛無之境,若非魔族不能飛升,他本該早在許多年前便證道飛升。天魔是上古魔神的後裔,如今天下無人能與之爭鋒。
輪回鏡乃是神器,若被魔尊穹天奪得,其後果亦無法估量。
“簡掌門!我等自會助您一齊守衛混元派,誓死鎮守輪回鏡!”底下幾個門派的修士一齊抱拳粗聲說道。
其餘門派各人雖麵上亦有憂色,卻亦是紛紛點頭。
這時,邶清如卻忽然開口了,他道:“不必擔憂。”
隻見他麵色冷冽,眉目透露著一股沉靜與淡然。
“我尚且還在。”
邶清如身在修仙界,本就是近乎被神化的存在,他的強大無人質疑,幾百年前他一人之力曾守衛了整個修仙界。
那時的魔界之主還不是魔尊穹天,那一戰,魔界之主隕落了,這才有了之後穹天繼位一事。
如今魔界易主,邶清如這麼多年來一直仍在用他的劍鎮守著整個修仙界。
看見他坐在那上方,神色沉穩的模樣,眾人忽而便覺得心中稍安了。
底下議論之聲亦小了許多。
“既然...穹天欲奪輪回鏡,”白鴻卿沉吟了片刻,繼而微微彎唇笑了,“我們何不將計就計。”
他淺色的唇輕輕彎起,黑眸中依舊是溫柔和煦的神色。
“在輪回鏡周圍布下天羅陷阱,等他...自投羅網。”
“如今大局未定,勝負如何,尚未可知。”白鴻卿輕笑了一下。
簡祁想了想白鴻卿的這個建議,道:“不錯。”
眾人聞此紛紛複議,邶清如亦不由看了他一眼。
兩人屆時當今世上的至尊強者,若說邶清如是一把冰寒淩厲的劍,那麼白鴻卿就是一陣溫柔和煦的風。
兩人修行上各有側重,但邶清如輩分更高,威望甚重,或許在修為上,他略勝白鴻卿一籌。
邶清如僅僅看了一眼白鴻卿,便收回了眼。
他撫了撫懷中的小犬。
在聽到魔尊穹天的姓名之時,小犬便已然從邶清如懷中探出頭來,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它竟忽而好似又懨懨的模樣了,趴在他身上,一動未動。
白鴻卿見邶清如對那懷中的小天狗實在十分溫和,那模樣和他素日形象頗為不同。
白鴻卿便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無意間,他對上了那隻小犬的雙眼。
那小白犬的一雙漆黑的眼睛頗有靈性。
黑黑的小眼睛,看上去帶了些無辜之感。
不知怎麼的,白鴻卿忽而便覺得這小犬給他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要做下能困得住穹天的天羅陣法,恐怕需得我們各個門派齊心聯手才可,不知各位可有何看法?”
“清靈仙尊以為如何?”有人不由問道。
白鴻卿道:“那等上古神陣,我亦並不精通,還需各位一起討論才可。”
天羅陣法其實白鴻卿早就學會了,不過這時他卻並不會當著眾人的麵表明自己其實會這個陣法。
眾人在底下開始議論起在那輪回鏡附近要如何布置。
邶清如便再未插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幾人議論。
白鴻卿亦是微笑著看著他們,不過在偶爾他們討論到關卡之時,他會故意提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