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些魔兵的漸漸靠近,陣法中心的陰邪煞氣越發濃重了。
陣心處漸漸刮起陣陣的狂風, 江梓念被這陰煞之風吹得衣裳簌簌作響。
他隻覺得心神大亂, 心頭止不住得發緊。
而一旁的白鴻卿麵色卻是越發難看了起來,他感到體內的靈力開始四處亂竄起來。
這些傀儡顯然是針對白鴻卿而來的。
白鴻卿看著那些越來越靠近的傀儡, 他頓時眸色一暗, 他手中漸漸凝現出一抹綠色的幽光。
瞬間天邊黑雲更重,天上再也不見不到一絲日頭了。
那青龍雲幡頓時出現在他的手中。
白鴻卿當即舉幡一揮,隻見天際邊的黑雲頓時翻湧起來, 好似煮沸的泉水。
忽而間, 隻聽得一聲龍吟從天際邊傳來。
不遠處一條巨大的黑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朝那些魔兵傀儡狠狠襲卷而去。
那黑龍暴虐狂嘯了一瞬, 繼而隻見那黑龍所過之處那些鬼影被瞬間撕碎。
黑龍襲向幾隊魔兵, 那威壓幾乎能附近百裡的一切都碾碎成灰。
百裡內的樹木花草、岩石儘數成灰。
那些魔兵亦儘數被碾碎成粉末。
地上隻餘一地灰燼。
看到那一地的焦黑灰燼, 白鴻卿的麵色卻並沒顯現出些許的輕鬆。
隻見那灰燼上氤氳起更加濃鬱的黑氣,那黑氣將餘燼包裹起來, 青煙繚繞間,那四處散落的餘燼竟又重新聚集起來。
不過一瞬, 那些原本被碾碎成粉末的魔兵傀儡, 無數粉末凝聚在半空中已然漸漸成了一個人形,那人形而後便變得越發形似真人,到最後已然完全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白鴻卿麵上神色又是一沉,就連一旁的江梓念見到這番景象都忍不住心中發怵,暗自吃驚。
江梓念見白鴻卿麵色蒼白得近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心中又不由得微微一驚。
白鴻卿並未再坐以待斃, 他似是有些摸清了這陣法的底細, 他拿著手中的青龍雲幡一躍而上,獨立於這陣法的上方。
那青龍雲幡散發出的幽暗之光讓場內氣氛越發壓抑。
白鴻卿伸手一揮,青龍雲幡立於半空之中,雲幡越變越大,最後近乎遮住了整個天幕,四周頓時暗了下來,整個天幕都散發著幽暗的綠光。
青龍雲幡覆蓋在法陣上方,那魔兵傀儡忽而也隨之變換了陣法,與白鴻卿相抗。
魔氣相撞,頓時天上雷電乍起,颶風呼嘯。
從始至終那魔兵隻是在攻擊白鴻卿,他們對江梓念近乎視而不見。
白鴻卿一人抵擋整個魔兵的進攻,他漸漸有些力竭。
一個不慎,隻見一道紫色赤火雷電擊中了他。
白鴻卿往後一退,嘴中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雖麵色慘白至極,卻麵上帶起一抹冷笑。
他眼眸輕輕眯起,他眼神看向人群中的某個角落。
頓時,他一揮衣袖,朝那魔兵掠去。
電光石火之間,他指尖已然觸上了一個魔兵。
在他觸上那個魔兵的一瞬間,隻那傀儡魔兵為中心,那周圍的一乾魔兵都瞬間停了下來。
離得最近的一些魔兵麵上甚至掉落下一塊塊的皮肉,似是瞬間萎靡了下來的樣子。
白鴻卿雙手一抓當即扼住了那個魔兵,但他一撇眼,卻見他手中拿著的是空蕩蕩的一具盔甲和一塊帶血的皮肉,仿若金蟬脫殼一般。
頓時四周卷起一陣狂風,白鴻胎眸一看。
在那一乾魔兵中央忽而出現了一陣耀眼的暗光。
白鴻卿不由得抬眸對上對麵那人的麵容。
那是一個青年,梳著高高的羽冠,穿著仙裘,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在這一眾魔兵中間,他足不點地,微微漂浮在半空中。
狂風吹過卻吹不動他的衣裳。
這人乃是元明宗的清曄仙尊,他與白鴻卿是同輩,兩人皆是元明宗的翹楚。
但顧清曄此刻看著白鴻卿的眼神卻滿是陰戾。
“是你!”白鴻卿微微眯眼,他麵上的神色又不由得冷了幾分。
顧清曄隻是看著白鴻卿,他見自己被人扒去了偽裝,他便索性不再遮掩,直接這般站在白鴻卿,眼眸冷冷地看著他。
白鴻卿與顧清曄這麼多年雖表麵上一直恭順和睦,但他知道顧清曄其實私下對他多有齟齬。
顧清曄這人甚是小肚雞腸,白鴻卿在元明宗處處壓他一頭,他早已心生妒意,雖明麵上未曾表露,但暗地裡卻是多次與白鴻卿使絆子。
但這麼多年來,顧清曄不過是暗地裡使些無足輕重的小絆子,顧清曄這人甚是謹慎,他雖然嫉恨白鴻卿,卻並非那等過激之人。
顧清曄的一舉一動皆要權衡利弊,若是他公然與白鴻卿對抗,且不說他是否能真的扳動白鴻卿,就算他真的能將白鴻卿從元明宗扳倒,他本身也定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等弊大於利的事情,他定是不會做的。
由是,這次見到是顧清曄,白鴻卿心下其實是有些驚異的。
若僅僅是因為兩人先前的那些小齟齬,顧清曄便布下此局想要致他於死地,這是在不太符合顧清曄一貫的作風。
也就是說,顧清曄布下這一切想要擒殺他,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那個原因足以讓顧清曄摒棄他一貫的理智與謹慎,下定決心要對他趕儘殺絕。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白鴻卿忽而麵色微變。
這陣法這般壓製他的靈力,甚至能壓製他體內的天地靈脈的運轉。
這世間能壓製天地靈脈的法陣少之又少。
難道....
白鴻卿心下猛地一驚。
他當即抬眼看向顧清曄。
顧清曄看著白鴻卿,麵上卻頓時浮現出一個的笑容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